前年今日,北京,基辅罗斯餐厅,我们谈论中本聪。俄罗斯风情,味道浓郁,俄式大烤肠、奶汁炬杂拌、伏特加牛肉串、基辅烤鳕鱼、罐闷牛肉,喝一口欧奇可娃原浆格瓦斯,咬一口俄罗斯大列巴面包,乌克兰歌手在唱《莫斯科的晚上》,乌克兰的姑娘舞姿翩翩婀娜多姿,一顿饭吃得心驰神往。拍着桌子,心里写了一首诗:我想要有一把红胡子啊,我想要一个高鼻子啊,我还想要一个臃肿的身材啊,旧马夹的纽扣扣不上啊,我要歪歪斜斜走出酒吧,我雪地里站稳啊,我要举起老猎枪啊,“嘣”的就一声,赶在普金之前,枪杀他的情敌。
我们享用美味的俄罗斯食物,我们在俄罗斯的风情中心驰神往,我们讨论中本聪,议题直接指向:中本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中的第一个人说,中本聪可能是芬兰人,冷静严峻,思维宏大又缜密,可能住在芬兰一个小镇上,带渔夫帽,出门拿报纸,都穿着大风衣,有一双深邃又警惕的双眼,左撇子,四十岁左右,开不起眼的丰田车,很可能他去过那家邮局公司,车停在路边,他远远看了一眼,2011年5月8日,决定把域名从日本迁回芬兰。
另一个人说,不,中本聪可能是俄罗斯人,是世俗化的马雅可夫斯基,比特币是他诗篇的终局。他作为一个斗士,他知道,诗人的笔只能唤醒,只能触及灵魂,行动需要躯体,当灵魂放得太深,灵魂无法指挥躯体;可一个开源软件,将人的自私作为燃料,灵魂被自私打捞出来,附在躯体表面,身心合一,行动如斯。人性是推动力,形成一台永动机,漩涡般地吸取能力,从西伯利亚到纽约,从长江黄河到东京,永动机每到一处,产出佛教一样的偈语,少数人信之从之,成为永动机的新燃料。永动机的创造者,他寸头,有一个硕大的鼻子,眼光很凶,菱角分明,厌恶其他人,喜欢一个人,孤身独坐,拥有无敌的学习能力,无比的专注,如一头猛兽,凶狠狠钻进去,不一会,就叼着知识的终果出来,密码学、编程等,一学就会,一会再悟,再造自我。
最后一个人说,不不,中本聪非常可能就是一个日本人,当时只是一个高中生,极度宅男,坐在教师最后一排,每天上课就冷笑着看老师,如同看一个傻逼。课堂外,互联网里,他就立马变成一个合格的工程师,爱好及其广泛,爱逛4chan,严谨,苛刻。他,瘦高瘦高,脸上痘痘挺多。
我们在座的,算是中本聪忠实拥趸。有一位尤其突出,他熟读中本聪各种足迹,从密码组邮件到bitcointalk每一个帖子,他神经质般地将中本聪的每一个帖子、回复以及邮件都打印下来,我说这太神经质了吧,他说你懂个屁,这是超硬核bitcoiner该做的,这是最低成本的行为艺术。他是中国最早的比特币论坛(btcman论坛)上知名的中本聪追踪分子。为什么一直写“我们”,却不说具体是谁呢,因为在讨论中本聪过程中,我们并不重要,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一个名字:中本聪。
“中本聪在挖矿的第一夜,心里在想什么呢?”,新的讨论议题。
第一人说,第一夜是2009年1月3日,这夜,中本聪第一次正式运行软件,他是一个高超的密码学家,但他的编程水平很可能是临时学的,但前面说了,他学习能力超强,此时他的编程水平,就像德国推土机般的粗糙而准确,够用,粗粝。这夜,他按下启动键,全世界第一个节点悄然点亮,航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显然有些激动,嘴角抽动了两下,走向窗前,望万家灯火,想大吼一声,但克制了,他来回渡步,心上一计,随手把伦敦报纸上的两句,写上创世块。
另一人接着说,万家灯火可能让他想起未来的节点,节点的繁殖。美国犹他州的潘多有一片看似白杨树森林,占地105英亩,有五万个树干,但它,整个森林的它,其实是一个细胞繁殖出来的。现在他知道他的节点,就是那个细胞,未来将进行无穷无尽的丝分裂,裂变在全球各个角落。他在畅想未来的节点,畅想这个系统的未来。
最后一个人说,挖矿的第一夜,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隐藏自己。他想得很远,目光如炬,四年,十年,二十年,他可能在脑中多次演绎过比特币的二十年,他处处小心,如履薄冰,隐藏痕迹、反侦察各种,他需要对自己在每一个关键点的隐藏手段,进行一而再的确认,这个很费时间,从白皮书的发布、网站域名、服务器、邮件箱、Bitcointalk登陆信息、发言作息时间、遣词用句,甚至后来时不时出来的辟谣,他都进行了精心设计。他一个人和未来十年的爱好者、政府在较量,无疑是这十年来最佳的躲猫猫队长。
夜越来越深了,秋夜的风呼呼地在窗外,乌克兰姑娘停止了歌舞散场了,桌子上杯盘狼藉,只有酒,还在一杯杯地续上。我们又讨论了有关中本聪的两个思潮,“人人都是中本聪”和“超越中本聪”,以及思潮背后的远大影响,篇幅所限,这里就不展开了。我们最后都醉了,扶持着出门,拦的士,摇手作别,分散在北京的秋天里,东南西北。
必然,一如既往地,我们只能讨论中本聪,猜不透中本聪。
他可能参加过比特币爱好者的会议,安静在角落里欣然看着周遭一切;他也可能从不出现,一直冷眼,在网上关注着这个社区。我们只知道,他在2008年秋天,写了篇论文,然后三个月后,做出一个客户端,然后用户一生三、三生九,九生万,万生亿......漩涡般地吸取动力燃料和信徒用户,推动整个时代的大列车。
他是新时代的架构师,和黑客不同,黑客无非就是找找大公司系统的bug,而中本聪找的是全球央行货币发行的bug,分分钟教央行做人的道理,凭啥你能印钱,凭啥你还能不断印钱印钱,丫的搞个比特币,让全球人有一个计划b的选择!无数黑客聚集的暗网,使用的交流货币,是中本聪发明的比特币。无数黑客曾经想破解比特币,可穷算整个宇宙,也无法攻破。比特币的区块链概念,现在正被全球科技企业、银行、政府奉为圭臬。
2011年4月23日,他给Mike Hearn的最后一封邮件中说道,我要做其他的事了。这是他在社区里最后的话。后来,再也无出现。
他创造了一个盛世,却归隐在无人知之处。
现在的我们热热闹闹,讨论K线走势、行业八卦,在垃圾中拾拾捡捡,在魔幻中来来往往,在理想和生计中切换着奔波,只是几乎再无人谈起中本聪。中本聪的产品,惠泽世人,中本聪的思想,无人讨论。人人是中本聪,需要真正理解中本聪;超越中本聪,需要深刻悟透中本聪。
昨天,是中本聪白皮书十一周年的日子。深圳,没有基辅罗斯餐厅,也没有那群热衷讨论中本聪的伙伴。我在深夜的书桌上,举起一杯酒,打开比特币白皮书网页,隔着时空和屏幕,敬中本聪一杯,一个人为他张灯结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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