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出自乔治·吉尔德所著《后谷歌时代》(Time After Google,简体中文版由现代出版社于2018年出版)中第十二章“寻找中本聪”的节选。Chaininfo以“这个男人曾经与中本聪进行了一场灵魂对话:比特币是价值创造的缩影”发表在1月16日的公众号上。
乔治·吉尔德是美国作家、经济学者与发明者,在《后谷歌时代》一书中,他向读者描述了谷歌所面临的信任安全危机,并对谷歌之后的技术与社会发展做了预测。书中使用了相当多的篇幅讲述比特币和其他区块链项目的名人轶事、技术发展和时代思考。书中第十二章“寻找中本聪”是作者与比特币的发明者中本聪之间的一场虚拟访谈,访谈里既有中本聪曾经发表的观点,也有作者自己的思考。
作者:乔治·吉尔德
译者:邹笃双
以下为书中原文节选[1]:
我在赛普维尔市(Cypherville)的街道上漫步,置身于比特币和黄金的角落,四下里张望,渴望遇见一位英雄,听他给我讲述这个依然毫无头绪的故事。在这个几乎全是男性的世界里,我没有邂逅任何女性的身影。我在人们所谓“比特币空间”里踯躅前行。脑海中浮现出文身和马尾辫,西装和领带,医用电子香烟,享誉全球的“区块链社区”证书和科林吉里的专栏文章。这一切大多是点对点进行展示。[2]马克·安德里森、加文·安德森、纳瓦尔·拉威康特、查马斯·帕里哈皮蒂亚、杰德·迈克卡勒伯或者尼克·萨博,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比特币高峰”网站上移入场景,激活会议或进行主题演讲。但从风险投资家到互助的程序员,从比特币玩家到传奇巨头,似乎谁都没法对英雄的比特币链的创世区块(Genesis Block)进行详细的分析。
最后我放弃了寻找可以接近的圈子,决心直接找到并采访开创了新时代的那个人。中本聪是比特币的设计师、区块链的发明者,也是这一阴谋的主要推动者。他一再强调,自己在论文中没有提到区块链技术。似乎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就无法对这个人进行纤毫毕现的丰满描述。他就是传奇故事中的约翰·高尔特,是高尔特峡谷中新比特币的来源和象征。我决定骑上骏马到终极的地穴和堡垒中去,到比特币和区块链创意及其衍生品的矿山和铸币厂里去一探究竟。
我的第一个发现是这个家伙是个作家。他在解密高手排行榜(Cypherpunks list)、P2P基金会网站、比特币论坛和其他解密公告板上至少发表了150篇精辟的格言式文章。我把他的文字收集并打印了出来。他自称是一个40岁的日本程序员, 使用正统的C++语言。从拼写和惯用法推测,他这个人接受的是英国的教育,却使用的是美国的某个时区,登录所用的网址可能在德国。
直到2010年12月11日,最可能是他的那个化身突然消失了。2014年3月7日,他突然再次现身,并在P2P基金会网站上发布了一个包含几个单词的帖子。这将“谁是中本聪?”的范围大大地缩小了。“我不是多里安·中本。”他说,可以明显看出他有些畏缩。他反驳了自己是前中央情报局(CIA)的代码导航程序员、现在正住在洛杉矶天普城的多里安·中本的说法。他甚至撤回了自己在互联网上的身份角色。
在互联网上,中本聪的粉丝们欣喜若狂,他还活着,别去打扰他。在熏香般的迷雾之中,我知道自己需要小心翼翼才有可能接近真相。
2014年5月30日,在中本聪发布最后一篇文章的3个月后,我抛下仍在马萨诸塞州西部的妻子和孩子,只身来到欧洲。我将拜访达尔斯的投资经理人约翰·莫尔丁。他也是一位犹如托斯卡纳宫殿一样多产的经济学家和作家。他的博客拥有上百万的读者,而且他自己还是尼尔·弗格森和纽特·金里奇的忠实粉丝。
特尔昆达坐落在山巅之上。这栋始建于公元13世纪的菲欧达利希别墅,是一座有着金碧辉煌围墙和熠熠生辉乳白色石拱门的建筑。璀璨的红色花朵掩映之下,远眺便是绵延的绿色远景和瑰丽的落日霞光。从我准备提笔撰写这本书之时起,这里似乎就是那个日夜召唤我的缪斯女神,是我思索密码学奥秘的绝佳地点。
远离华盛顿及美国国家安全局,远离伦敦及其政府通信总部,我甚至可能会谨慎地召唤行事隐秘的中本聪来此接受我的采访。这里能保证他安全无虞。谁会知道他在哪里呢?谁又会认出他来呢?只不过是又一个来到托斯卡纳度假的日本游客而已。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在豪华宫殿的游泳池边将自己安顿好,周围是碧蓝的海水。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调整到比特币的节奏,旁边还堆放着从互联网上下载打印的中本聪撰写的互联网文章。耳朵里传来那一笔笔新款项到账时发出的催眠般的哗哗声。我靠在椅子上,凝视着托斯卡纳的太阳。闭上眼睛,我感觉自己在精致的亚洲天使般的梦境中飘荡,思索着比特币和中本聪的故事……唰唰唰!伴随着一串兴奋的骚动,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在我面前,站着一位比现实中更生动的日本人。他衣饰整洁、口齿伶俐,说英语时能听出些许英国口音。他有自由意志主义的倾向,时不时还蹦出几句名言警句。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让我想起约翰·马昆德饰演的本本先生(Mr.Moto)。
“中本聪为您服务。”那人敏捷地鞠了个躬。我吃了一惊,简直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失踪了?”我结结巴巴地说,生怕还没来得及问问题他就消失了,“你去哪儿了?”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出现过。”他说,语气中带着神秘的轻蔑式的叹息。
“嗯,但你的化身肯定出现过,”我说,“你为什么不再发帖了呢?”
“你不记得时间了吗?”他有些生硬地问道。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2010年12月。我在解密高手名单上的虚拟同事朱利安·阿桑奇出现在几乎所有新闻杂志封面上最醒目的标题里。他被控犯有叛国罪。人们认为比特币是维基解密(WikiLeaks)的重要推动者。如果能在其他的场合吸引公众的注意力,那就太好了。但是维基解密已经踢到了黄蜂的巢穴,现在蜂群正扑面而来。
“我们必须离开蜂群。比特币的成功依赖于点对点的对等式分布格局。”中本聪简洁地说道。我推测,比特币所仰仗的是巨额资本的缺位以及分级把控。如果有人控制了比特币,那么它所依凭的分布式安全模型就会失败。中本聪将成为另一个可怕的“受信任的第三方”,受到政府的传唤,或被意志坚定的技术宅男或海盗入 侵。
中本聪解释道:“诸如纳普斯特(Napster)这样的网络,由于深受中央控制,砍掉这些网络的脑袋易如反掌。但是像努特拉(Gnutella)(音乐)和Tor(加密电子邮件和视频的洋葱路由器)这样纯粹的对等网络,似乎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事实上,Tor系统起源于美国国家安全局,由企业家布拉姆·科恩开发。它几乎占据了互联网近一半的流量。以一个视频文件为例,洋葱浏览器将会在7,000多台电脑上对其进行点对点分拆。通过网络上传文件的时候对所有的地址进行加密和解密,Tor能够确保没有人知道文件的源或路径。每个文件的地址集都是一个洋葱,它只在传递到目的地时根据需要进行分层。中本聪的比特币系统可以进行逆科恩途径。比特币不是在交易中隐藏信息,而是将信息以区块的形式编译,标记上时间戳,并将其发布到整个网络的所有节点上。这种安全不是隐蔽式的,而是公开的安全。比特币和洋葱浏览器都是全球数据结构,由互不信任的参与者共同维护。由于没有导致失败的中心点,故而洋葱浏览器非常强大并取得了成功。
在我看来,如果这位撩人的巨人中本聪愿意隐退的话,比特币也可以获得这样的成功。互联网作为一台巨大无比的全球复制机器,并不能创造金钱或其他纯粹的 数字资产。无论是银行、信用卡公司还是贝宝,任何交易都必须仰仗网络之外的机构。任何在网络上产生的数字物品都可以被无限次地复制。在比特币中,中本聪让数字资产成为可能,如果没有大量的工作,就无法复制,他称之为“工作证明 (proof of work)”。矿工们辛苦地搜寻所有的交易并将它们汇编成块,从而提 供了工作证明。因此,中本聪能够在网上创造货币,并利用这些钱支付给“矿商”,以验证其交易。在公共分布式分类账中,这些交易在数学上被“散列”成一 系列的区块链,构成了在互联网上发布的不可变的数据库。不可改变的交易记录是货币的一种形式。但政府不喜欢私人创造货币。因此,中本聪谨慎地维持着自己的匿名性。
在中本聪推出比特币不久,解密高手海报上的詹姆斯·唐纳德就说:“为了避免压力,网络必须避免施加压力的任何中心点。”让我们回想一下尼禄(Nero)的愿望:整个罗马只有一条喉咙,而只有他有权将其割断。如果我们也给他提供这样一条喉咙的话,没准也会被他切断。
我问道:“难道比特币的特性——无法控制的点对点和分布式架构——与所有 现代货币系统不兼容吗?货币的建立和维持正是为了实现比特币无法实现的目标——根据不断变化的经济状况调整货币供应和汇率。这难道不是在威胁整个世界货币,在违背中央银行、八国集团峰会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基本要求吗?难道不是在侵害每天5.1万亿美元的全球货币交易和流通吗?难道不是在藐视从华盛顿、纽约、伦敦、东京、旧金山到达沃斯,所有那些金融战略家对税务和金融的监管吗?”
“我们不想让‘匿名货币’或‘非政府控制的货币’发挥领导作用,”中本聪说,“我绝对不会这样嘲讽或断言。有些人说,‘维基解密,加油。’我 说,‘不,维基解密,别这么做!’比特币项目需要逐步发展,只有这样软件才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加强。”
“在比特币最初的‘初始区块’中,你确实在伦敦的《泰晤士报》刊登了一个标题,宣称‘财政大臣又在拯救银行’。”我说,“这有点像捅马蜂窝。”
中本聪只是笑了笑。
“无论如何,我明白你在做什么,”我说,“如果货币供应超出了银行家的控制,怎么还会有货币政策呢?”
“的确如此,随着用户数量的增加,没有人可以向央行或美联储那样调整货币供应。”中本聪回答道。
“它更像一种贵金属。预先确定供给,价值波动,不能为了保持价值不变而改变供给。随着用户数量的增加,每个比特币的价值也会随之增加。”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的恶作剧式的神情,“这可能产生一种积极的反馈回路。随着用户的增加,价值也会增加,进而吸引更多的用户来利用所增加的价值。我们宁愿依靠这一进程,也不愿依靠不必要的挑衅。”他总结说。
“你为什么使用‘我们’这个表示复数的词呢?你是一个复合体吗?”我大胆地问。
“不是。我单枪匹马。但比特币得以实现却是众人齐心工作的结果。1998年戴伟(Wei Dai)在解密高手上首次提出了B-money计划。亚当·巴克的反垃圾程序为此提供了‘工作证明’概念;哈尔·芬尼证明了可重复式工作证明作为数字货币的可行性。”
对“工作证明”的强调——交易验证的成本高昂且费力,所有伪造交易的努力都将受到惩罚——表明了中本聪抵制改变比特币结构基石的努力。
“啊,这样也说得通。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玩失踪了。但是为什么4年后你再次回归呢?在多次关于到底谁是中本聪的网络审查过程中,涉及的人包括戴伟和尼 克·萨博。有人说你就是创建了一组加密协议,建立了格克斯山(Mt.Gox)网站, 并及时推出了国际货币网络计划瑞波币的杰德·迈克卡勒伯。因为他计划拥有自己的货币XRP。《福布斯》甚至追踪到了哈尔·芬尼,在鲁盖瑞格氏病的折磨之下,他只能用眉毛和人交流了。”
“是的,我很高兴看到芬尼获得了《福布斯》的认可。这都是他应得的,不要干涉。其他人就可以照顾好自己了。但我为那个可怜的家伙感到难过,他被《新闻 周刊》上关于他就是我的尖刻报道困扰了很久。对一个前中情局特工来说,这一定是一种耻辱。我得做点什么。我只发了几个字:‘我不是多里安·中本。’这样似乎就足够了。”
“那好吧,”我说,“让我们超越流言蜚语,深入问题的核心,神秘的核心。从马克·安德里森到尼克·萨博,你的弟子中没有一个人对此做过任何充分的解释。他们更喜欢谈论‘拜占庭将军的困惑’或‘双管齐下的难题’,或者仅仅是计算机科学课上的一些内容和理论。尽管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有限,我这么说你肯定也不反对。你并没有阐明这个系统内部的圣所之所在。”
“内部的圣所?比特币只是一种货币,是一种支付网络,它并不是宗教。你说的‘圣所’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某个地方或某个过程——我不知道怎么说——使你那些原本空无一物 的比特币变成了有价值的钱币。这个转换是在哪里发生,以及是如何发生的?是发生在‘挖矿’的过程中吗?还是发生在‘铸币’的时候?它是如何发生的?是炼金术,还是魔法?加速运行中央处理器和图形处理器,把它们浸入液氮的冰里降温, 目的就是证明自己的工作只不过是一无所获而已吗?最后可能只会挣到一些连叮当 声都不会发出的硬币?”如今我不得不承认,那些微不足道的变化早已经堆积如山 了。
中本聪向后仰了仰头,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如果你不相信我,或者依然不明白,我可没有时间去说服你。对不起。”他朝门口瞥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我赶忙对他说:“你刚来,别急着走。”
我赶紧向他保证,说自己不是一个怀有敌意的笨蛋。“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 也知道这个系统有效。对此我心生敬畏。”我是不是做过头了?中本聪看起来很无聊,我继续自己的问题,“每个人都应该回应别人的批评。保罗·克鲁格曼在《纽约时报》上说……”
“别提那个人的名字。”他说。克鲁格曼谴责比特币既“邪恶”又“反动”, 但是他也加入了采矿的大军之中。这就是志愿者们在千万亿次浮点运算(每秒数千 万亿次浮点运算)中动员计算机力量的地方,它耗费电力使用,支持化石燃料,并释放出二氧化碳。这都是为了解决一种名为安全散列算法256(SHA256)的问题, 该算法将来自多个交易的压缩数据压缩到特定大小的卡条中,并在其中进行了时间戳和密码验证操作。这些数学散列为大型数据体提供了虚拟的指纹,使每一个经过验证的事务块都包含中本聪的创世区块以及之后所有交易的唯一踪迹。
“这些人对比特币一无所知,”他摆了摆手简短地说,“比特币交易的效用将远远超过所使用的电力成本,每名矿工每天大约只耗费1美元。”因此,不开发比特币简直就是浪费。
中本聪低估了最终数量级的电力消耗,但是关于当前货币潜在效用的观点仍然 存在。“那好吧。我不明白矿工们如何能创造真正的价值,让他们甘愿待在雷克雅 未克发电厂附近的酒店里解决电脑里的各种难题。困难程度指数以越来越多的0开头,这似乎具有象征意义。使用这些以特定应用程序难题为核心的微型芯片,并没有产生真正的价值。我不在乎它们是否被冰山有机地冷却,你不可能以这种方式创造价值,就像你不能在凯恩斯模型中,通过挖洞再填洞来创造价值,也不能在金本位模式下,通过从地底下把金子挖出来,然后再挖个洞将这些金子藏起来,这些都不能创造真正的价值。”
他疑惑地看着我,“但就比特币而言,情况并非如此,”他平静地说,“我对这些反对意见都不感兴趣。我花了5年时间把所有的细节都搞清楚了。在这个过程中,更多的工作是在设计而不是编码。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大家提出的所有问题我之前都考虑和计划过,这样的问题回答了很多次,真无聊。”
“难道计算机‘哈希算法’不是像高科技版的挖洞然后再把洞填满吗?”我继续说。
“不”,神秘的发明家回答道,“挖洞会带来进步。一锹又一锹,你的洞越来越大,然后你又一步一步地把它填满。这是一个线性过程,其结果可以通过尺度、 标尺和层次来衡量。这与我的工作证明系统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我问道,简直无法掩饰我的困惑,“电脑一步一步地前进,循环往复,目的就是解决这个难题。”
“不,他们做不到,”中本聪说,“你根本就不懂,对吧?”
“那么请问,还有什么新东西吗?”我恼怒地问道。
中本聪根本不理会我的愤怒,解释说:“区块问题上连1%都没有得到解决。你也没办法在解决问题中取得进展。”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即便是连续不断地研究某个区块或者某个难题,你解决它的机会约等于刚开始动手之时,也有可能相当于动手之后的任何时候。”
“嗯?”我哼了一声。
“是的,你在寻找散列的解,就像抛硬币,正面或反面。你试着抛36次,每次都是硬币的正面。每次你尝试,机会都是一样的。”
“很好,”我讽刺地说。“这简直就是买伯努利彩票难题。有了足够多的贡香和繁文缛节,价值就能够被创造出来?”
“是的,”中本聪说,“只有这样,才能创造价值。”
“这似乎是在浪费时间。”我说。
“创造价值,时间最重要。”他说。
“我认为基于抛硬币和浪费时间的制度必须得到更正。别误会我。我钦佩你的系统和你所完成的一切。但这真的是个缺陷。这种徒劳无功的工作证明,难道不能 用来计算复杂的蛋白质折叠,以便能够推动医学的进步,或者用来寻找外星生命, 比如寻找外星球智慧生命(SETI),或者用在DNA图谱治愈癌症上,或者用来阻止艾滋病的传播吗?你说过这只这是0.1版。”
中本聪看起来很痛苦,“所有这些活动都有价值,或许只是可能有价值。我对寻找外星球智慧生命有些怀疑。但你不能通过导入其他有价值的示例来创建价值标准。衡量、分类、分清轻重缓急是金钱试图解决的问题。我们想做的只是衡量价值,而不是仅仅表现为有价值的东西。”
“嗯,钱必须和世界上有价值的东西相关联。黄金具有内在的价值和稀缺性, 用它可以换来美丽的珠宝。黄金的化学结构紧凑具有延展性,是电学和爱情的杰出指挥家。美元得到了美国政府和世界最大经济体的全力支持和信任。比特币的背后有什么?难道只是通过漫无目的的计算周期产生更多的零?”
中本聪先生摆了摆手,让我听着。“我只解释一次,”他说,“作为一项思想实验,假设有一种贱金属,它的稀有程度不亚于黄金,但具有以下特性:颜色是单调的灰色,不是好的导电体,不是特别硬,不具有很强的韧性,不容易塑形,没有任何实用或装饰性的用途。但关键在于,它有一个特殊的魔法道具:可以通过通信通道传送。如果它以任何理由获得了任何价值,那么任何想要通过长途转移财富的人都可以买一些,传递给它,让接受者卖掉。人们预见到它对交换有用,也许它可以像你说的那样进入流通领域,以便得到初始价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肯定想要得到一些这种金属。”
“我明白了,”我说,“这种物质将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元素,它既是数位也是原子,它将把价值和对它的度量联系起来,必将引发一场信息革命。”
“你开始明白了,”他说,“但还有更多……”
他接着说:“衡量价值的方法——工作证明——只是在纯粹地花费或牺牲时间。正如我的朋友尼克·萨博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围绕牺牲,而不是牺牲的结果来安排一切……’”
“祝你好运,”我说,“许多人都在试图改变它、重塑它,嘴上却说是在努力改进它。”
“他们这样的人需要好运气,”中本聪笑着说,“比特币的本质就在那曾经的0.1版之中。自此之后,其核心设计已经被镌刻在石头里了,成为其生命中永恒不变的内容。”
“你说‘镌刻在石头里’是什么意思?”我问,“真的是这样吗?!”
“交易的区块链合并了以前所有的事务性散列,并将被设置为合并到所有未来的转换操作中,被镌刻在密码石之中,”他说,“我相信,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 我把所有的细节都写出来了。10年内,它要么获得巨额交易,要么完全没有交易量。”
“好吧,我开始明白了,”我说,“为了有一个价值标准,它必须超越现在所有的价值计划,而它本身却毫无价值。”
“你的确有进步。”中本聪说。
“挖掘过程,”我说,“结合了时间的两个关键方面。时间域,由求解概率电 磁的10分钟平均时间设定;频率域,由用于求解问题的计算机周期来设定,以千兆赫计,每秒数十亿次周期。”
“因此,比特币的核心是一个将不可逆的时间流逝与摩尔定律带来的技术指数 级进步结合在一起的过程:每秒运算周期不断增加。如果没有摩尔定律,比特币将被自己的数据淹没,区块链将会停止运转。比特币背后的精妙之处在于它来自一个动态的愿景,即计算机资源——存储和处理——总是比区块链增长得更快。在一个商品和服务丰富,但时间稀缺的世界里,它是价值创造的缩影。线性时间反映了生命的跨度——时域,时域以光速为界,他们可以共同代表世界的价值源泉。”
“你已经渐入门径了,”中本聪说,“但实际上,这个体系比这要好得多。它不仅仅衡量价值,还使交易成为可能,并验证交易过程,因此能极大地促进世界财富的创造和自由扩展。”
突然,我睁开眼睛,四下里一片黑暗,却不见中本聪的身影。
直到两年后的2015年,我才再次遇到中本聪。和上次一样,这也是一次间接的会面。在一次去洛杉矶参加在大卫·霍洛维茨自由中心所举办的演讲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个叫约瑟夫·沃恩-佩林的教授。他说话温和,语气强烈,戴着宽边帽子,扎着马尾辫,看上去像是个上了年纪的嬉皮士。他在设计新货币形式的斗争中已经走过了20年时间。比特币特别项目——闪闪发光的新自由美元——将这种努力推向了高潮。晚餐时,他告诉我,中本聪实际上是一位来自澳大利亚名叫克雷格·奈特的计算机科学家和企业家。据报道,他在之前的新自由美元计划中投资了2800万美元。
那一年,我便邀请沃恩-佩林参加我在旧金山与钱瞻基金(Money Show)联合举办的遥观宇宙会议(Telecosm Conference)。他和一位有趣的23岁越南女人一 起出席参加。一开始听到这位女士的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她的名字叫作“赢赢 (Win-Win)”,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词的拼写是“阮元”(Uyen Nguyen)。他把她介绍给我,说她是奈特的核心助手和程序员,从18岁起就参与比特币的开发,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参与了比特币的开发。她现在是奈特的郁金香信托基金的受托人,也是奈特比特币储备的持有者。现在正被奈特的编码伙伴大卫·克雷曼的继承人起诉,这位继承人显然认为奈特就是中本聪。我很兴奋,在我的主题演讲中, 我预测即将迎来令人兴奋的发现。
我个人猜测奈特很有可能是中本聪,然后就把沃恩-佩林请到了台上。但出于某种原因,在这个公开论坛上,一贯自信满满口齿伶俐的约瑟夫·沃恩-佩林变得张口结舌起来。我也无法让他讲出更多关于奈特或者比特币令人感兴趣的内容。也许,情况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明朗吧。毕竟,阮元是在比特币推出后才加入奈特的团队的。
我与假以中本聪之名的克雷格·奈特的再次严肃接触,发生在2017年7月1日。当时他在荷兰阿纳姆举行的一场关于比特币未来的会议上,发表了题为《新世纪福音》的演讲。在这次会议上,他大肆宣称:“我来这里是为了杀死中本聪。”[3]情节变得越来越复杂。
实际上,他的目的是要杀死投资大师彼得·蒂尔放置在他前进道路上的另一个冉冉升起的主要竞争对手。
区块链之战的大幕正在徐徐拉开。
注解
[1] 把这看作一个关于中本聪的历史剧本。这些帖子完整地记录了中本聪的历史沉浮。著名的中本聪白皮书题目是《比特币:对等电子现金系统》,2008年版。最权威的细节是安德烈·安东诺普洛斯所著的《区块链:通往资产数字化之路》,塞瓦斯托波尔,加利福尼亚州:欧雷利联合公司,2015年版。
[2] 对等选择基础知识:
[3] 克雷格·奈特:“新世纪福音”,《N链:比特币的未来》,阿纳姆,荷兰,2007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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