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大辩论：如果稳定币消失，谁来计量区块链？

刺猬财经（www.ciweicaijing.com）一线报道，3月28日，由刺猬财经主办、共识实验室与VBLOCK联合主办的“POW'ER中国区块链贡献者年度峰会”在重庆举行，1000位行业嘉宾和150家区块链技术企业莅临现场。刺猬财经及共识实验室发起人王峰、人民创投总经理赵亚辉、比特大陆联合创始人吴忌寒、火币集团董事长、创始人兼CEO李林、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书友会CEO李国庆、腾讯区块链业务总经理蔡弋戈等行业知名人士莅临峰会。

思想交锋、思维碰撞。CoinMarketCap全球市场总监雅意主持了以《谁来计量区块链？》为主题的的“炉火大辩论”， dForce创始人杨民道、了得资本创始人易理华、币麦创始人茅毅锋、MakerDAO中国区负责人潘超以及知密大学创始人刘昌用参与了本轮讨论。核心要点：

杨民道：稳定币之所以能够实现价格稳定，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它的套利机制。稳定币将来会是数字资产主流的定价货币，由于无摩擦流动特点，这将会进一步加强强势货币的优势地位。

易理华：稳定币的稳定性需要注意两点，一是不能挑战法币的铸币权，二是要能形成广泛的共识，共识意味着有更多人维护和支持，由此带来的稳定性才能强。

茅毅锋：长期来看，稳定币将会消失。区块链产业其实不需要额外的稳定币，因为比特币已经解决了很多货币的核心机制，包括稳定性，虽然目前还未实现。

潘超：稳定币不会随着监管的放开而消失。这取决于稳定币的模式，入金的开放会减少法币抵押型稳定币的需求，但监管与合规对资产抵押型稳定币的扩大是一件好事。

刘昌用：稳定币是流动性更好的法币。作为连接法币和加密货币的桥梁，稳定币比法币更灵活，比密码货币更稳定，但由于锚定了法币，稳定币本身也具备了法币的一些特性，它是“另一种形式的法币”。

以下为对话全文：

雅意：大家好，今天很荣幸受刺猬财经的邀请跟各位老师进行学习。先开始问一个问题，为什么USDT存在那么多问题，还是很多人在用？合规到底是不是稳定币的硬性需求？

杨民道：大家好，我是dForce和Blockpower的创始人。其实在2013年做比特币交易的时候，那时候除了比特币，没用其它的数字货币做基础交易币对。现在看，USDT及其它法币型稳定币已逐渐成为主流基础交易币对，USDT甚至对其它法币稳定币还有溢价，主要原因是USDT获得的共识更多，接受者很多。我们虽然知道它的透明度很差，没有证明它有足额法币储备。USTD由于透明度差，基本上部分储备的稳定币，这个雷什么时候爆不知道。从这点看，对稳定币来讲，共识度是关键的，足够多的共识会弥补机制上的缺陷，但是这个不是长久之计。刚才提到稳定币监管问题，我觉得要分环节监管，比如监管应该着重在稳定币和法币的互相转换环节。

易理华：稳定币USDT存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储备金的问题，因为我们对USDT的要求是对美金1比1存在银行，实际上不知道存了多少，它并不是一个有政府备书的机构。第二个问题是USTD与Tether的关系,这其实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之所以USDT依然占据很大的市场份额，主要是有两个方面：一是有共识，二是交易深度较好。至于合规性，他表示未来合规性可能成为稳定币的硬性需求。

茅毅锋：我是币麦CEO茅毅锋，专做美元合规的数字货币银行，这个问题非常有意思。其实之前没有稳定币这个东西，如果大家用过海外的交易所，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海外合规交易所是没有稳定币的，因为直接交易美元就可以了，美元带来所有的交易深度比USTD都要好。之所以有USTD的起源或者所有稳定币的起源，是因为有很多国家对美元的法币通道是没有的，二是因为美元的流动性是最好的，所以对用户而言我们需要一个东西把它铆定。

为什么说稳定币还不是百分之百的合规呢？对合规的事情我比较有洁癖，最主要的原因大家知道美元大额现金现在拿在手上，特别是在美国几乎是不能用的。比如要去买一辆车，拿一两万美金去买一辆车没有人卖给你，必须填一张表格，大概几十个问题，这个现金怎么来的等。所以对于现有的USTD和其他稳定币还有一个很小的瑕疵，就是交易过程中如果进行大额交易的话，必须还是要走这个流程，这一块他们暂时没有完成。我们觉得这只是一个中间产品，所有的稳定币将来肯定会消失，从我们的角度是这样来想的。

潘超：我叫潘超，我是MakerDAO中国区负责人，MakerDAO发行了以太坊上最早的也是最大的去中心化稳定币。USDT的问题在于，你不知道他背后有多少资产，但同样大家都不知道他背后有多少资产。这造成了一种有趣的“无知均衡”。 不透明性实际上增加了它的流动性。当然，但是这也会有问题，如资金流出现问题时的挤兑风险。比如，去年10月 USDT与其合作的波多黎各银行被曝出资产有问题，引发了市场对 USDT的恐慌和抛售。

USDT之所以只能和小银行合作，这是因为USDT 没有获得合规和政府许可。而去年出现的几种合规的稳定币就是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保证每一个稳定币的背后都有1美元。不过，这种解决偿付性的方案，会牺牲流动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看到新出的法币抵押型稳定币的流动性都大大不如 USDT。 USDT会长期在市场上存在，其他同类型的稳定币需要找到一个高于监管层面的跟它进行竞争。

刘昌用：USTD的出现应该是2017年牛市中期，当时有两方面因素：一方面是交易所美元通道的监管越来越严格，另外一个是突发的事件，国内的法币通道突然被切断，交易全部涌到了境外某交易所。USDT的出现解决了法币充值的问题，迅速兴起。所以，USTD是一个市场催生的产物，它是合理的，至少这一年多来大家的需求它满足了，贡献是很大的。它刚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多么在意，现在回头来看，我的反应太慢了，它是一个伟大的创新。

要不要百分之百准备金我一直持保留态度。从货币的功能来看，要提供尽可能多的流动性给市场，百分之百准备金实际上把流动性限制住了。从商业的角度来讲，相关的企业为了保证百分之百准备金，把资金全部锁住，大家都会受到损失。我赞成部分准备金，只是部分准备金率多少合适需要考虑。我赞成通过市场竞争确定。有两个稳定币，一个是50%的准备金，一个是80%的准备金，这样大家会综合权衡哪个更好用一些，那个更安全一些，然后用自己的资金投票，这样逐渐会形成适当的准备金率。

 USTD跟合规稳定币的关系。当时GUST等合规稳定币出来的时候，大家认为有了合规的稳定币以后USTD就完蛋了，不是的，USTD市场深度太大了，短期很难被取代。而且合规的稳定币有它的好处，但是也有缺点，合规就没有这么自由，USTD还是非常自由，我个人跟USTD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我只是希望在交易的时候有一个好用的稳定币可以用。

雅意：稳定币的稳定性应该用什么来保证？除了储备资产，你对其他机制如由算法来保证的模式有什么样的看法？

杨民道：其实稳定币无论是算法型、超额抵押型还是法币型，最简单维持价格锚定的原则就是套利。比如我们做的指数型稳定币需要通过成分币和合成币USDx之间的套利维持价格稳定，而像DAI，需要在抵押物和DAI之间的价格套利形成锚定。稳定币也有“不可能三角问题“- 在稳定性、扩展性、可互换性之间如何取舍的问题。可互换性的概念？我的100元人民币跟你的100元人民币互换后，它们的使用功能没有区别，没有任何差异性，这个就是现金的最显著特点。比特币之所以难以成为通用货币，部分原因在于地址容易被标签，使得比特币失去部分互换性，另外加上币值波动，支付场景也比较难实现。所以我个人觉得稳定币是更接近于比特币的”点对点“现金的理想，但是必须结合强隐私性，如果强隐私性加稳定这两个特性， 会极大提高互换性，就更容易将传统金融的资产通过token化放到链上，通过去中心化金融协议借贷，形成类似央行这样的货币创造，资金成本远低于中心化现在的金融机构。

易理华：刚才问题是稳定币怎么保持它的稳定？稳定币是数字货币的一个中介，本身起到一个交易的作用，但实际上它跟法币是不一样的，所以它的设计有很多种，包括算法、抵押。这方面有两个事情不能做：一是不能挑战法币的做币权的问题，跟法币数字化不一样的。二是不管什么方法都要共识，能不能形成，到时候竞争下来的时候，在货币时间里面，是不是大家能够有共识，有更多人维护你、支持你，它的稳定性是非常强的，我认为可能是这样子的。产生一个数字货币，后续就通过这个数字货币，借助layer2这一层基础设施去流通、进行支付。

这个方案有点像很多侧链的方案，都是通过一个ERC20的合约，和主链锚定一个资产，进一个法币，就出一个数字货币。这种方案有两个好处，一方面既不会挑战当地政府的铸币权，另一方面，又能享受到区块链和layer2更高效的技术，解决货币流通、转账支付的信任问题。

这种是数字化法币的做法，可能更符合公众对“稳定币”的预期。数字货币里的稳定币，价格稳定靠的只有共识，别无他物。

茅毅锋：先讲一下技术上怎么让稳定币更稳定？简单来讲有两种：一种是锚定法币，另外一种是锚定资源。实际上没有一个你锚定的东西是稳定的，石油的价格也在变。即使美元兑日元，全球最大的或者第二大的交易对在外汇市场上，每年的波幅也可以达到15-20%，所以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是稳定的。

要讨论的问题，为什么要稳定？我们的观点长期稳定币就会消失。比特币这么强大的货币系统，解决了所有货币的问题，其中一个问题包括稳定性，虽然现在还没有达到稳定性，为什么还要去铆钉一个现实世界的东西？因为比特币本身的机制里面就已经完成了锚定一个现实世界的东西，就是能源。也就是刚才所说的，其实他本身就锚定了能源。刚才说稳定币可以锚定法币，也可以锚定资源，理论上我们不需要其他的。这是我们的一些想法。

潘超：这个问题是用什么方式保障稳定币的稳定？一般来讲，通过算法、政策、资产抵押等。其实目前受监管的稳定币并不是真正的政府背书，因为政府背书意味着可以国家会去兜底，保证100%的偿付，就像银行拿着准备金可以立即获得现金。一般来说， 政府担保的稳定币是最强的，这种稳定币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法律。而退而求其次，我们就回到私人银行层面，比如有很多稳定币的发行是通过信托公司或者银行的存款作为储备。当然这个问题就会涉及银行如何管理自己本身的资产状况，本身的债务有风险，而且集中受到在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影响。有没有一种超越主权的资产可以作为背后的担保呢？黄金是一个选择。而在区块链世界里与黄金最像的是什么？比特币，还有以太坊。以太坊因为可以支持智能合约，可以创造一条金融系统。而Dai 也是基于以太坊发行的一种资产担保的稳定币。 当然还有一种算法稳定币的说法， 我认为算法稳定是一种伪概念，所有货币发行都已经是基于算法的。算法稳定其实是无抵押的稳定币，没有任何资产的担保，这种方式其实很难实现。因为在一个高流动性，货币供给充分竞争的市场上，只有有担保的稳定币才能持有。

刘昌用：没有一个非常绝对的稳定来源。因为经济学的发展历史来看，自从有经济思想开始，人们就想有一个经济最稳定的价值尺度，找了400年都没有找到。但是目前来看，大家都知道相对稳定的就是法币，这是我们必须承认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稳定币呢？不就是因为密码货币不稳定吗？尽管我们的理想是未来有总量不变、自由交易的货币，但是必须区分理想和现实。2017到2018年体验了过山车之后，相信大家已经充分体验到密码货币的不稳定性。现在我理智多了，密码货币的成功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交易，需要使用货币，仅仅是交易密码货币，就需要一个稳定的货币。稳定币的出现非常及时。

它的稳定性来自于什么呢？首先来自于法币的稳定性，因为它是锚定法币，自身的稳定性，除了法币之外的稳定性是什么，就是两个字？兑付。能够兑付就稳定，不能兑付就完了。兑付最可靠的方式是抵押资产，抵押资产的兑付能力约强，稳定性越强，哪怕没有百分之百准备金，只要有50%准备金，但是资产流动性很好那就稳定。如果资产差，百分之百准备金，全部是土地、房子，需要的时候兑付不出来，价格就会下跌。有一段时间USTD价格暴跌的时候，我估计当时资产配置或兑付通道上出了问题，没有很快解决兑付的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要依靠法币的稳定性来建设我们密码货币的整个生态，再远的未来，密码货币的市场深度足够大了，才会有内生的货币稳定性，这是是我们的方向。

雅意：最近市场也产生合规稳定币，你觉得这些都是在借助行政力量来保持稳定吗？

杨民道：我觉得合规性本身给它的稳定确实带来一些便利，但是最终的价格锚定还是靠本身的套利机制。稳定币到银行或者OTC市场能非常便利地赎回或者转换成法币。由于现在法币型稳定币互换性不是很好，主要地应用场景就在做交易的利润和风险对冲，但是很多人不放心把它们当成一个长期储值的货币。但是比如DAI或者USDx这样去中心化稳定币，有更强地互换性，受到中心化机构地影响小，可以成为一个长期地储值货币。虽然国内币圈是寒冬，看美国、欧洲这去中心金融这块创业项目发展迅速，投资机构也大量布局。我们也在开发不同的金融协议，连接其它的去中心化金融产品，所以我个人是更看好去中心化的稳定币及相关的金融生态。

茅毅锋：还是这句话，包括现在的稳定币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符合监管的稳定币。刚才讲1%，转账式的问题，即使解决了这个问题，所谓受监管是受谁监管，所有稳定币不是由美国央行发行的，我们国内的银行不破产，美国的国产是可以破产的，更不说美国的信托公司。所以任何发行出来的一个东西，你最终的保障是什么？不是美国政府会偿付你稳定币变成美元的，都是公司，公司是怎么保证兑付的？因为他们公司的老板不想被抓起来。所以没有所谓有监管的稳定币或者是政府来备书的稳定币这样一说，这是第一个。

 我们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我已经讲两遍了，长期来看，我们觉得稳定币是会消失的，但是这个路径会是怎么样的？我们觉得你在现在整个数字货币行业这么小的情况下，市场上说3000万用户，我们自己的理解中国有500万用户，美国有500万用户，这两个加起来1000万乘以2，这么少的用户怎么到加密货币里面，肯定还是要靠法币引过来的。特别是对中国稳定币是不是一个工具？一旦中国跟美国一样认识到整个比特币或者加密货币或者区块链数字资产行业对整个国民经济或者科技强国发展是有意义的，人民币打通以后，是不是还会有所谓的美元稳定币这个事情？可能也是没有的。所以这个事情是现有的，包括USTD，包括PAX，包括GSD，大家应该很开心，我们有一个工具可以把更多的人吸引过来，吸引过来以后，才能推动整个行业发展，让更多人享受比特币。再根本的一点，美元的发展，最早的美联储、美国的央行是由6家大银行或者大家族创建的。我这样一说大家就明白了，从某种情况下，人民币比美国的货币有可能更靠谱一些。所以你去锚定任何一个法币，有句话叫什么呢？“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现在是一个折中的选择，这个折中的选择是推动整个行业所必须的，一旦这个使命完成了就没有了。因为比特币的算法，保证了它不受任何的私有部门、私有人、个人的发行，它是一个很完美的货币。这个完美的货币，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读过中本聪这本算法，或者真的去看整个比特币的算法，它结合了黄金的很多特性。包括吴忌寒刚才讲的每个人有台电脑就可以开始挖，黄金为什么是黄金，虽然它很漂亮，中国、印度的人都喜欢戴黄金在身上，很漂亮、很富贵。一个原因是全球黄金的储量分布相对是很平均的，所以是很公平的一个东西，所以比特币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货币解决方案。长期来看，虽然我不知道长期是1年、100年还是1000年，一定会变成一个自由体系的货币，到那时候根本不需要谈稳定币的事情，比特币就是一个稳定币，可以自由跟所有东西兑换。

今天用人民币、美元也好，到那时候就用比特币，支付已经解决了，比特币就是在数字货币界或者区块链界一个储备货币，将来就是这样的。所以所有的稳定币，特别是因为中国外汇管制等原因，其实最后有一句话，所有的稳定币都是在中国人手里用的，或者绝大多数，为什么这些稳定币最后发行方都不是中国的，为什么还在讨论USTD安不安全？如果我们自己，或者有一个更好的方法或者解决方案，也没有稳定币的事。

潘超：简单分享一个看法，黄金是不错的资产，在有些情况可以替代货币，比如战争发生的时候，但却不是经济繁荣、经济好的时候用，这也是为什么历史并没有选择黄金作为货币的一个原因。回到这个问题，关于监管、合规、或者政府备书，其实这三个代表不同的东西。政府备书意味着百分之百放心，监管意味着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合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可以享受IDIC的保险，由于很多合规，很多私人机构愿意提供保险，所以在解决急难事情发生的时候，怎么解决兜底的问题。监管、合规是不是必须的？不一定是必须的，看你想要实现什么样的规模，完全可以在链上实现，目前这种模式，可以运行很好。涉及法律的层面，涉及到实物资产的鉴定，一定会涉及到监管跟QIC，看什么样的规模和场景。

刘昌用：内涵信任因素的货币都需要监管。比特币不一样，它是去掉信任的，做的目标就是自上而下的货币，不需要监管，政府的政策要去适应它而不是监管它，监管它的使用符合社会法律规范。稳定币包含了个人或企业信用需要监管。因为我刚才讲USTD不需要百分之百，因为没有必要浪费流动性，但是长期来看，如果通过部分准备金赚到一点钱，他总会想赚更多的钱，会冒越来越大的风险。以前货币从铸币开始就加入了信用，再到纸币，信用不断的扩张，个人的私欲难以满足，再加上经济周期波动的影响，经常出现银行挤兑和金融危机，所以才演化出中央银行监管体系。所以密码货币不需要监管，而稳定币需要监管。稳定币是从法币体系到密码货币过渡的一个过渡产品，最终稳定币会消失，会转移到密码货币，但是稳定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这个过渡阶段时间很长，因为每次货币形态的变化都是上百年的时间，从金块、银块到铸币，从铸币到纸币，从可兑换纸币到法币都有很长的时期。现在密码货币，从1980年代末思想产生到现在也才30年，从比特币到现在则只有10年。这个路很长，在这个过程中，需要稳定币，也需要监管。

雅意：稳定币未来会不会消失？如果政策破冰，稳定币最终消失，那么用什么来计量区块链呢？

杨民道：稳定币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发展迅速。2013年的时候做比特币的交易，百分之百全部是比特币交易币对，比特币百分之百垄断数字货币及其它代币的定价权。当时我们参与以太坊的首次发行投资，也是用的比特币。直到2015年以太坊上交易所，才逐渐看到以太坊等交易币对开始涌现；到2018年，USDT逐渐成为主要的基础交易币对，特别是场外交易，现在交易员接受USTD远远比接受比特币多。稳定币最好的一点是利用了法币的网络效益，结合区块链的通道，让国家的主权和信用能够代币化，实现全球流通。我个人认为稳定币不但不会消失，而是会成为数字货币及资产的主流定价货币。将来包括证券型代币、衍生品、预测市场、借贷市场等，都会用稳定币作定价，这样会开启大量的资产的代币化。去年大家都谈STO，其实稳定币就是美元的STO，美元的M0有上万亿美元的规模，稳定币等于是把美元的M0代币化。传统纸币最大的缺点是受限地理位置，而稳定币不会有这个问题，所以无摩擦流通，稳定币会让强势货币国家的优势地位更加稳固。所以我的观点，稳定币将来会成为区块链世界主导的货币。

易理华：稳定币可能会消失，毕竟是一个特定阶段的产物，之后不好预测。当比特币体量再大100倍，它的价格也会变得非常稳定，类似黄金，很难说这个价格标尺会不会是比特币；更有可能的是问题二中的这种类似解法。

茅毅锋：有几个事情我是看不下去的。黄金的淘汰不是自然淘汰的，你看世界央行现在还在购买黄金，黄金的投资回报比大多数资产类别都要好，这是第一个事情。第二个事情，计量。一谈到计量，美元也不能计量美元，美元说这张纸是一个政府法定的1美元，没有讲1美元可以干什么，没有讲过可以买一个馒头、汉堡包等什么，1美元就是1美元。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只有用实物来计量货币，这个没有讲。第三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在谈不要受政府监管，我觉得用户要政府监管的，为什么？难道你希望有人杀人放火，希望有人在你家门口贩毒，希望有未成年人的色情录像吗？所以现在你说稳定币也好，以后比特币也好，一定会带一个社会规范里受到监管的，难道大家希望十年、二十年后比特币变成10万、20万、30万的时候，还是像十年以前用在丝绸之路上交易毒品或者做勒索吗？这不是我们要的区块链世界。所以这些问题都会随着时间或者比特币被更多人来使用，包括监管的问题，都是会被时间所慢慢来改变的。不只是稳定币，比特币也需要有监管，这是为什么去年开始，很多美国的机构已经开始慢慢购买比特币了。我希望大家辩论，这个事情好像越讲越黑了。

潘超： 没有人说不希望监管。而且美元是市场的选择，比如这两天拉丁美洲发生本国货币贬值的时候，人们第一想到是美元，而不是黄金。我认为稳定币一直都会存在，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监管一直都会有，对应的监管套利就一定有，因为 USDT 这种模式就有存在的价值 。第二个原因，信用一直会有。这取决于稳定币的模式。大家认为稳定币只是一种衔接法币与加密货币的桥梁，其实不然，资产抵押型的稳定币其实是一种信用，一种补充的流动性。这种信用在监管更明确，有更多合规框架，更多资产可以上链的时候，其实可以注入更多的流动性。所以，监管以资产抵押稳定币其实是一种大好事。

刘昌用：我觉得稳定币是从法币到密码货币一个过渡的形式，他是借助于法币提供的价值基础，吸收了密码货币的技术特征做到自由流通，所以这是它最大的优势，比法币有更强的流动性，在未来的二三十年这是非常重要的。但稳定币是法币的延伸，也会也面临法币带来的问题。法币的问题曝露的时候，稳定币一样会受到影响。所以30年以后，密码货币应该会逐渐取代稳定币。最后，我一直反对把比特币或密码货币比作黄金，我认为从货币的发展看，铸币比金块好，纸币比铸币要好，法币比纸币好，而密码货币应该做得比法币更好一些，而不能复古去攀附黄金。很多人知道我的主张，我认为现在一些人号称比特币是数字黄金，这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雅意：现在我们用掌声感谢各位老师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