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ael Hudson
桃花潭按
Michael Hudson(迈克尔·赫德森)是美国独立的金融和经济分析专家,20世纪60年代为大通曼哈顿银行和安达信公司做国际收支分析。现在是美国长期经济趋势研究所所长、密苏里大学堪萨斯分校的有杰出贡献的教授。其大量的论述美国金融统治地位的著作有《超级帝国主义—美国金融霸权的来源和基础》(又名《金融帝国》)、《全球分裂》、《贸易、发展和外债》等。他曾经在1970年代初“美元与黄金脱钩”的决策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本公众号近期有分享《金融帝国》的书评()。
原文由何志雄翻译,黄钰书校对。原文发表于《枪与黄油》2019年7月3日。
这是一次深刻和发人深省的对话,话题覆盖了广泛的美元机制相关的内容。近期国内发生在央行vs财政部门之间的有关央行独立性、“财政赤字货币化”或现代货币理论(MMT)等极具争议性的话题。对话中大量内容,对于理解这些争议性话题,极具启发性,提供给读者完全不同的视角来理解这些问题,例如:
- 为什么欧洲央行拒绝(欧元区)各国预算赤字超过其GDP的3%的财政纪律,导致经济紧缩,并且让欧元成为美元的卫星货币?
- 为什么美联储不执行预算赤字的财政纪律?为什么美联储和美国财政部能够密切合作为华尔街服务?
- 在美国,谁是经济规划的中心?民主政府还是华尔街的金融高管?
- 美元与美国“实体经济”的关系如何?美国可以“再工业化”么?
- 美元如何以全球最大债务人的身份形成全球货币霸权的?美国如何让世界各国为其全球800个军事基地提供资金?
- 国际去美元的运动(中国、俄罗斯等国)?
开场白
帝国主义是空手套白狼。它的策略是通过创造某种攫取利息的系统,无需扮演生产的角色就能够得到其它国家的剩余。帝国主义势力强迫其它国家进贡。当然,美国不会直接告诉其它国家,“你必须向我们进贡”,就像罗马帝国那样告诉它所统治的行省。美国外交官只须坚持其它国家必须将他们的国际收支流入和中央银行储备投资购买美元,特别是美国财政部的借据。这种国库券标准将全球货币金融体系转变为它的一个进贡体系。就是这个体系支付了美国军费开支成本,包括它在全世界的800个军事基地。
我是邦妮·福克纳。迈克尔·赫德森(Michael Hudson)博士光临今天的《枪和黄油》。今天节目主题是:美国金融帝国去美元化。赫德森博士是一位金融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他是长期经济趋势研究所所长,曾任职华尔街金融分析师,堪萨斯城密苏里大学杰出的经济学研究教授。
他最近的著作包括:《免除他们的债务:从青铜时代的金融到千禧年的借贷、丧失回赎权与赎回》;《杀死寄主:金融寄生虫和债务如何摧毁全球经济》;《J是垃圾经济学:欺骗时代的现实指南》。今天,我们再次回到赫德森博士1972年那本意义重大的著作《超级帝国主义:美国帝国的经济战略》的讨论中,这本书批判美国如何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剥削外国经济。我们讨论了美国是如何在经济上统治世界,无论是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债权人,还是后来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债务人,并探讨美元统治即将消亡。
邦妮·福克纳:迈克尔·赫德森,欢迎再来到我们的节目。
迈克尔·赫德森:很高兴能再来,邦妮。
邦妮·福克纳:特朗普总统为什么坚持要求美联储降低利率?我以为已经很低了。如果真的降的更低,将会有什么影响呢?
迈克尔·赫德森:利率已经处于历史性的低位,他们将利率保持在低水平,是为了给投机者提供廉价的资金用于购买股票和债券以获取套利收益。投机者可以以较低的利率借款,然后购买回报率更高的股票(并获得资本收益),或者购买债券比如那些支付较高利息的垃圾公司债,赚取两者之间的差价。简言之,低利率是金融谋利设置(financial engineering)的一种形式。
特朗普希望利率保持在较低水平,是为了让房地产市场和股票市场进一步膨胀,就好像那是实体经济的一个指标,而不仅仅是围绕生产和消费经济的金融部门。除了关注国内的影响,特朗普还设想,如果你维持的利率低于欧洲,美元的汇率将会下降。他认为这将使美国出口产品相比外国产品更具有竞争力。
特朗普批评美联储没有将利率保持在比欧洲更低的水平。他认为,如果利率较低,这个国家的资本将外流去购买它国的股票和债券,追求更高的利率收益。金融流出将降低美元汇率,他相信这会增加重建美国制造业出口的机会。
这是新自由主义的巨大误判。它也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模式的基础。
低利率如何降低美元汇率,提高进口价格
特朗普的指导思想是压低美元价值将降低雇主的劳动力成本。当货币贬值时,那就是会发生的情况。贬值并不能降低具全球普遍价格的成本。世界上有一个普遍的石油价格,有一个普遍的原材料价格,也有一个十分接近的共同的资本和信贷价格。因此,当你压低一种货币时,贬值的主要东西是劳动力价格及其工作条件。
当一种货币的汇率下降时,工人们就会受到挤压,因为他们必须为他们进口的商品支付更多的钱。如果美元兑人民币或欧洲货币贬值,进口的中国和欧洲商品将花费更多的美元。这就是“以邻为壑”的货币贬值背后的逻辑。
外国进口商品上涨多少取决于美元下跌的程度。但即使美元暴跌50%,即使美元像阿根廷或其他拉丁美洲货币一样成为垃圾货币,也不能真正增加美国制造业出口,因为美国劳动力不再在工厂工作。工人们开出租车,在服务业或医疗保险公司工作。即使你免费给制造业公司的美国工人所有的衣服和食物,他们仍然无法与外国竞争,因为他们的住房成本如此之高,医疗保险如此之高,税收如此之高,以至于他们的价格已经超出了世界市场。因此,如果美元贬值1%,10%,甚至20%,也没有多大帮助。如果你没有工厂在运转,如果你没有交通系统,没有电力供应,如果我们的公共和基础设施正在衰落,货币操纵对美国快速重建其出口制造业没有任何作用。
美国的母公司已经将工厂迁往国外。他们已经放弃了美国。只要特朗普或他的继任者不改变这一制度——只要他给企业提供迁往国外的税收优惠——他就没办法在这里恢复工业。但他已经学会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的垃圾经济学,这是新自由主义喋喋不休的那一套,即他们给予拉丁美洲的建议:只要一个国家进一步降低汇率,它将能够降低工资和生活水平,以硬通货计算支付劳动力更少直到某个点,当贫穷和紧缩变得足够深入时,它将变得更有竞争力。
50年来,这一套在拉丁美洲已经没什么作用。它也没有在其它国家起过作用,并且从来没有在美国起过作用。19世纪美国政治经济学派发展了高工资经济学说。(我在《美国贸易保护主义起飞:1815-1914》的书中回顾了这一点)他们认识到,如果你给劳动支付更多,劳动效率会更高,它能负担得起更好的教育,而且工作也会更好。这就是为什么高工资劳动力可以比低工资“贫困”劳动力更能够竞价出售的原因。因此,特朗普接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紧缩思想而落后了时代一个世纪。这套想法是你可以货币贬值,相对国际标准降低劳工的工资和生活水平,从而使经济更加有利可图,并以某种方式“摆脱债务”。
当美元贬值时,货币贬值所起的作用是使华尔街公司能够按照1%的利率借贷,然后购买收益率为3%或4%或5%的欧洲货币和债券,或者购买收益率更高的股票。指导思想就是日本在1990年所做的:用非常低的利率来增加所谓的套利交易。套息交易就是以较低的利率借贷,购买收益率较高的债券,从而在利率差上获得套利收益。因此,特朗普正在为华尔街投资者创造套利机会。他假装这是亲劳工,可以重建制造业。但这只会有助于美国经济空心化,把钱汇到其他国家去建设它们,而不是投资于我们自己。所以特朗普所做的与他所说的相反。
邦妮·福克纳:正是如此。把投资从美国转移到国外有什么意义?
迈克尔·赫德森:如果你是投资者,你可以通过瓦解美国经济来赚更多的钱。你可以以1%的利率借款,购买收益率为3%或4%的债券或股票。这就是所谓的套利。这是一顿金融的免费午餐。正如你所说,这种免费午餐的效果是有助于外国经济的逐步增长,或者至少是有助于它们的金融市场,却是在削弱本国经济。金融是世界性的,而不是爱国的。它真的不在乎它在哪里赚钱。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回报率最高金融都会去。这就是过去四十年来美国去工业化的动力所在。
邦妮·福克纳:从你所说的来看,这听起来好像唐纳德·特朗普的政策导致对美国所做的事情,就像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过去对外国经济所做的那样。
迈克尔·赫德森:那就是当你贬值时会发生的情况。金融部门将看到利率在下降,因此美元的汇率也将下降。投资者将把他们的钱(或将借入的钱)转换成欧元、黄金、日元或瑞士法郎,这些货币的汇率预计将上升。因此,你为投机外汇的投资者提供了金融套利和资本收益的可能。你也在将使这里的经济空心化,并且挤压实际工资水平和生活标准。
为什么贬值无助于美国经济的再工业化?
邦妮·福克纳:你认为唐纳德·特朗普明白他在做什么吗?
迈克尔·赫德森:我觉得他不明白。我认为他对世界是如何运作的看法过于简单化了。他认为,如果我们使美元贬值,我们就可相比中国和欧洲以低价出售。但只有当你有汽车制造厂的时候,你才能低价出售它们。如果你没有一家工厂,不管美元走得有多低,你都无法对外国汽车制造商竞价销售。如果你在美国没有一套电脑制造厂和本地供应商,你就没有生产能力去和中国进行竞价销售。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公共基础设施和负担得起的住房、教育和医疗保健。所以特朗普的观点是一种幻想。这就象是说,“如果有火腿,我们就可以有火腿,有鸡蛋,便有鸡蛋。”这使得美国去工业化的原因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如果我们这里有失业的汽车工人、电脑工人和其他制造商——假设这些工厂在一个富竞争力(或生产过剩)的经济体中处于闲置状态——那么贬值可能会有些道理。但美国人不仅仅是缺乏点竞争力的问题。美国的住房成本如此之高,医疗和健康保险成本、劳工的预扣税和工资、必需的基础设施价格等如此之高,我们无法简单地通过货币操纵与外国竞争。
自1980年以来,美国经济的成本一直很高。然而,劳工也受到了巨大的挤压,因为支付劳动力基本需求的价格的上涨。即使工资上涨,人们也不能负担得起像三十年前那样水平的生活。为了恢复充分就业的工业经济,需要进行彻底的重组。你需要去私有化,你必须打破垄断,你需要美国1930年代在富兰克林·罗斯福领导下进行的那种经济和经济改革。我看不到这种情况发生。
邦妮·福克纳:你认为唐纳德·特朗普被推举为美国总统,就是来监督美国的破产和美国帝国的解体吗?
迈克尔·赫德森:没有人推举他;他推举了自己。我认为大多数人都不期望他会赢。如果你看看专业博彩机构和制定赔率者在他宣布参选时给他的赔率,大多数人认为浑浑噩噩的杰布·布什会获得提名,而布什则会输给希拉里。所以确实有人试图推举选希拉里或布什。但没有人试图推举特朗普。他以直言不讳、幽默风趣和名人的身份对他们进行了迂回进攻赢得了胜利。
他没有自己愿意听的顾问,因为他一直是在进行个人秀。并且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经济上做了什么。他知道如何欺骗人们,伤害供应商,以及如何在房地产中仅仅通过不向供应商付款,以及通过向银行借款而不向他们付款来赚钱。但他不知道你不能这样来运作经济。做一个房地产黑手党和运作整个经济是不一样的。特朗普不知道,我想除了福克斯新闻,没人知道如何控制他。
华尔街vs“实体”经济:哪个更真实?
邦妮·福克纳:美国统治阶级到底怎么了?他们中有人知道如何管理经济吗?
迈克尔·赫德森:问题是,运营一个经济体以帮助人民和提高生活水平,甚至是为了降低生活和经商成本,并不意味着服务于华尔街。如果有人知道如何管理一个经济体,金融部门希望让他们远离任何公共部门。高端金融的目标是短期的,而不是长期的。它玩的是赚一大把便跑的游戏,而不是更艰巨的任务,即为实体经济增长建立一个框架。
你只能做两件事中的一件:你要么帮助劳工,要么扶植华尔街。如果运营经济意味着帮助劳工和通过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来改善生活水平,这将以牺牲金融部门和企业短期利润为代价。因此,你应该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有人为了我们的繁荣而不是为了华尔街来运营经济。
问题是谁来规划。究竟是被推选任职的政府官员还是华尔街?华尔街的公共关系办公室是芝加哥大学。它声称自由市场是一个由富裕的华尔街投资者和金融阶层运营经济的地方。但是,如果你让人们投票,民主地选举政府来进行监管,那就叫做“干涉”自由市场。这就是特朗普与中国斗争的地方。他想告诉中国政府让银行去经营中国并拥有一个自由市场。他说中国在过去的50年中通过不公平的手段致富,是建立在政府的帮助和公营企业上。实际上,他希望中国人像美国工人一样受到威胁和没有保障。他们应该放弃他们的公共交通。他们应该放弃补贴。他们应该让很多公司破产,这样美国人就可以买下它们。他们应该实行那种摧毁美国经济的自由市场。
当然,中国不希望那种自由市场。它确实有市场经济。实际上,这与美国19世纪工业起飞时的情况非常相似,政府给予了强有力的补贴。
美国改变货币战略,从支付盈余到赤字状态。
邦妮·福克纳:在你1972年的开创性著作《超级帝国主义:美国帝国的经济战略》中,你写道:“尽管美国对世界经济的支配源于1920年至1960年的债权人地位,但自1960年代以来的控制则源于其债务人身份。不仅仅是资产负债表发生了翻转,而且美国外交官们发现,他们作为世界主要债务经济体的影响力与以前反映其净债权人地位时的影响力一样强大。”这听起来有违直觉。你能把它剖析清楚吗?让我们从1920年到1960年开始,美国是如何从其债权人的地位上统治世界经济的?
迈克尔·赫德森:美国的债权人地位真正开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基于它在加入战争前借给盟国的钱。战争结束后,美国外交官告诉英国和法国,要为他们早期购买的武器向美国付款。但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一旦战争结束,胜利者通常会免除彼此之间的所有债务。这是第一次,美国坚持同盟国支付其在加入他们之前提供给他们的军事援助。
欧洲盟国在战争中遭受了巨大的破坏,他们遂转向德国,坚持索求使德国迅速破产的赔偿。德国在试图向英国和法国付款的过程中使得自身的经济破产了,而英国和法国只是简单的把所得支付给美国。他们的国际收支变成逆差,货币也在贬值。美国投资者看到了机会,大量收购他们的产业。黄金是权力的量度,也是本国货币和信贷以及资本投资的支持。
美国更具生产能力,没有遭受战争的破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到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期间,美国积累了世界货币黄金的75%以上。美国有大量的农业出口,不断增长的工业出口,并有足够的资金收购欧洲、拉丁美洲和其他国家的主要工业。
但从1950年朝鲜战争开始,美国的国际收支首次出现赤字。当艾森豪威尔总统决定美国必须支持法国在东南亚、法属印度支那——越南和老挝的殖民主义时,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到20世纪60年代越南战争升级时,美元出现了巨额国际收支逆差。在华尔街,人们每周都会看到黄金供应量下降,黄金输出到那些没有战争的国家,比如法国和德国。他们把美国军事花费的过量美元兑换成现金。到了20世纪60年代,很明显,由于海外战争的花费,美国在10年内黄金将耗尽。
最后确是这样。到了1971年8月,尼克松总统停止在伦敦交易所出售黄金,并容许黄金价格飙升至每盎司35美元以上。由于东南亚和其他地区的战争,美国的国际收支仍然出现严重赤字,造成了永久性的国际收支逆差。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私营部门处于平衡状态,整个赤字都是军事赤字。
当美国失去黄金时,人们开始怀疑会发生什么。许多人预言了经济末日。它正在失去用黄金统治世界的能力。但我认识到(也是第一个发表有关论文的人),如果各国不再能够购买和持有黄金作为国际外汇储备,那他们将持有什么?他们只能持有一种资产:美国政府债券,即国库券。
美国债券是对美国财政部的贷款。当外国中央银行购买债券时,就是为美国国内预算赤字提供资金。因此,[美国的]国际收支逆差最终为国内预算赤字提供融资。
其结果就是军费开支被外国中央银行回收再利用的循环流动。1971年后,美国继续在国外进行军事开支,1974年,欧佩克国家的石油价格翻了两番。当时,美国告诉沙特阿拉伯,它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对石油定价,但它必须将所有的美元净收益回流再供美国利用。沙特人不买黄金。沙特人被告知,如果他们不把他们从石油出口中获得的美元再循环到美国经济中,那将意味是战争行为。他们被鼓励购买美国国债,但也可以购买其它美国债券和股票,以帮助推高股市和债券市场,同时支持美元。
美国保持自己的黄金储备,同时希望世界其它国家以持有美国债券的形式作为其储备。所以美元没有下跌。其它接受美元的国家只是再利用美元购买美国金融证券。
如果他们不这样做会发生什么?假设你是德国、法国或日本。如果你不把你的美元收据再循环到美国经济中,你的货币就会升值。来自出口销售的美元流入正被转换成你们的货币,从而提高了你的货币汇率。但是,通过购买美国债券或股票,把美元相对于你自己的货币的价格抬起来。
因此,当美国在其它国家保持美元作为外汇储备的条件下管理其国际收支逆差时,其结果就是别的国家为了保持它的货币汇率稳定,主要是通过向美国政府贷款。这相当于给了美国一次金融搭便车的机会。它可以用军事基地包围世界,而这样做的成本,那些美元又将被返还给美国。
想象一下,当你去商店或餐馆消费时写借据——但是你的借据永远不会被收集起来!商店可能会说,“我们有邦妮·福克纳的借据。我们把它作为我们的储蓄吧。我们不是把它存入银行,也不是要求用真实货币支付,而是继续从邦妮·福克纳那里收集这些借据。”企业把这种借据和贸易信用称为“应收账款”。现在,假设你继续疯狂消费,并给了商店价值10亿美元你的借据。你不可能还清这十亿美元。在这种情况下,收到这些借据的商店会说,“好吧,我们真的不想取消邦妮的赎回权,因为我们知道她付不起。我们将失去资产负债表中资产侧应收账款的价值——就是那些我们一直在收集的借据。
这基本上就是外国对他们积累美元的看法。实际上,美国的立场是,我们不会偿还任何我们欠外国的美元债务。正如财政部长约翰康诺利所说,“这是我们的美元,但是你们的问题。”其它国家必须支付我们,否则我们会轰炸他们。这种军事层面的安排是美国的立场,即如果其它国家不将其出口收入用于贷款或购买美国股票和债券,这将是一种战争行为。
这就是使美国成为“例外国家”的原因。我们的货币价值是基于其它国家的储蓄。他们储蓄的钱必须以美元或美国债券的形式持有,即使我们可以,我们也永远不会偿还。
这是巨大的搭便车行为。你会认为唐纳德·特朗普会继续下去。但他声称,中国操纵货币,通过将美元贷款给美国财政部来回收。那他是什么意思?中国通过向美国出口商品赚了很多美元。它用这些钱做什么呢?它试图像美国对欧洲和南美做的那样:它试图收购美国公司。但美国出于似是而非的国家安全理由,阻止了它这样做。政府声称,如果中国像在加利福尼亚州那样购买一系列加油站,我们的国家安全将受到威胁。因此,美国有双重标准,声称如果中国收购任何一家公司,美国将受到威胁,但美国坚持有权用其电子美元信贷收购外国经济的命脉。
这使得中国只有一个选择:它可以购买美国国债,将出口收益借给美国财政部。
特朗普现在正把其它国家赶出美元体系
中国现在意识到美国财政部不会偿还债务。即使中国希望将其出口收入循环利用购买国债、或者美国股票、债券或房地产,但唐纳德·特朗普现在表示,他不希望中国通过购买美国资产来支持美元汇率(并压低自身汇率)。我们告诉中国不要像过去四十年里我们告诉其它国家做的那样:购买美国证券。特朗普指责其它国家是人为的货币操纵,如果它们将外汇储备以美元持有。所以他告诉它们,特别是对中国,要扔掉他们持有的美元储备,不要再用出口收入购买美元。
所以中国正在购买黄金。俄罗斯也在购买黄金,世界上许多国家现在正在恢复金汇兑本位制(也就是说,黄金被用以国际收支不平衡之结算,但与国内货币创造无关)。各国认识到金汇兑本位制的巨大优势:世界各国央行里只有有限的黄金数量。这意味着任何一个发动战争的国家都将出现巨额的国际收支逆差,以至于失去黄金储备。因此,恢复黄金的作用可能会防止包括美国在内的任何国家参与战争和遭受军事赤字。
讽刺的是,特朗普通过告诉各国停止让流入的美元回流美国,正在打破美国的金融搭便车机会——它的货币帝国主义政策。他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经济的去美元化。
其效果是使这些经济体独立于美国。特朗普已经宣布,我们不会在我们的IT部门雇用中国人,也不会让中国人在大学里学习可能使他们与我们竞争的科目。因此,我们的经济将会脱钩。
事实上,特朗普曾说过,如果我们不能在贸易协议中取胜,如果我们不能让其他国家损失,变得更加依赖美国供应商和垄断定价,那么我们就不会签署协议。这种立场不仅使中国,而且使俄罗斯,甚至欧洲和其他国家都脱离了美国的体系。最终的结果是,美国将被孤立,无法像过去那样生产制造。它已经废除了制造业。那么它将如何勉强应付呢?
一周前公布的一些人口数据显示,美国中部地区的人口正在减少。人口正在从中西部和山区向东、西海岸和海湾沿岸转移。因此,特朗普的政策正在加速美国的去工业化进程,而不采取任何措施来建立新的生产力,甚至不希望其它国家在这里投资。德国汽车公司看到特朗普对他们在美国制造汽车所需的进口钢材征收关税。它在这里建造它们,是为了绕过美国对德国和其他汽车的关税壁垒。但现在特朗普甚至不允许他们进口组装这些汽车所需的零部件,这些汽车是在南方国家建立的、没有工会的工厂组装。
他们能做什么?也许他们会提议与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进行贸易。欧洲人将得到美国公司在欧洲拥有的工厂,并用他们在美国的工厂作为交换。
这种分裂正在发生,并没有试图通过降低住房成本、医疗保险和医疗费用、运输成本或基础设施成本来提高美国劳工的竞争力。因此,在一个民族主义世界中美国作为一个高成本经济体,正陷于困境之中,同时还存在着巨大的国际收支逆差,以支持其在全球的军事开支。
邦妮·福克纳:因此听起来,当美国放弃金本位时,美元基本上取代了黄金,成为外国政府所能持有资产中的主要资产。现在你要说的是,当不再有金本位的时候,如果外国经济体不购买美国国债,它们的货币价格就会上涨,使它们失去竞争力。
迈克尔·赫德森:对。想象一下,如果美国人不得不支付越来越多的美元来购买德国汽车。那么将出现对德国货币(欧元)的更大需求,它的汇率将上升。这种情况就发生在整个60年代和70年代,欧元诞生之前。德国唯一能做的降低其马克价值的方法就是买一些花费美元的东西。但它很难通过购买美国的出口产品来解决问题,因为除了粮食以外,美国已经越来越少地生产和出口了——而德国只能吃这么多的小麦和大豆。所以德国唯一能买到的以美元计价的东西就是美国国债。那将阻止德国马克快速的升值,保持国际收支的平衡。
日本也有类似的问题。日本人试图购买美国的房地产,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使这里的房地产有价值。据报道,他们在购买洛克菲勒中心时损失了10亿美元,他们没有意识到这座建筑与土地价值是分开的,土地归哥伦比亚大学所有。这座大楼本身正处于亏损状态。大部分租金支付给了土地地租的所有者。日本人并不知道美国房地产是如何运作的。
欧元只是美元的卫星货币
一些美国人担心欧元可能成为美元的竞争对手。毕竟,欧洲并没有去工业化。它正在向前发展,生产更好的汽车、飞机和其他出口产品。因此,美国劝说外国政界人士通过使欧元成为一种紧缩货币来削弱欧元,创造了如此之少的政府债券,以致于没有足够多的欧元工具来满足其它国家的外汇储备持有。而美国则可以通过预算赤字创造越来越多的美元债务工具。我们可以按照凯恩斯主义的政策,通过运营赤字来雇佣更多的劳工。但欧元区拒绝让各国的预算赤字超过其国内生产总值的3%。现在事实上已经占了他们国内生产总值的3%以上。与美国相比,这一水平非常微乎其微。如果你试图完全不制造赤字——即使你把赤字控制在3%以下——那么你就是在对你的国家实施紧缩,减少你的就业机会。你正在扼杀你的内部市场,掐住你的咽喉,因为你无法创造一个真正能与美元竞争的对手。这就是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Donald Rumsfeld)将欧洲称为死亡地区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唯一可替代美元的竞争货币是人民币的原因。他们正与俄罗斯、伊朗和上海合作组织的其他成员国一起进入一个以黄金为基础的货币区。
邦妮·福克纳:欧盟不允许欧元区的国家赤字超过3%基本上是掐断了自己的咽喉。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迈克尔·赫德森:因为中央银行的首脑们正在进行一场阶级战争。他们把自己看成是反对劳工的经济斗争中的金融将军,伤害工人阶级,降低工资,帮助他们的政治选民,富有的投资阶级。欧洲的阶级斗争总是比美国更为残酷。它从来没有真正摆脱过贵族的后封建制度。它的中央银行家和大学追随芝加哥大学自由市场学派,认为致富的途径是让你的劳工更穷,并建立一个劳工没有发言权的政府。这就是欧洲的经济哲学,也是为什么欧洲不具有中国和其它国家正在经历的经济增长。
邦妮·福克纳:因此,这听起来似乎自1971年以来,美国就能够从一个债务者的地位上控制世界经济。
迈克尔·赫德森:从1950年至1971年,当它失去黄金时,它并不具有支配地位;那是美国失去了对法国、德国、日本和其它国家的黄金供应。只有当它停止了金汇兑本位制,让各国除了购买美国国债或其它证券之外,没有别的持有国际储备的选择时,它才能够支付军费开支而不失去它的权力。
自1971年以来,世界外交基本上被美国军事力量所主导。这不是自由市场。维持军事力量让各国身陷财政困境,美国却可以通过债务来支撑而不必还债。其它出现支付赤字的国家不允许扩大其经济,也不能与美国竞争,甚至也不能改善其劳工的生活水平。美国体系之外仅有的国家——中国,以及原则上俄罗斯和亚洲其它一些国家——能够通过摆脱这种全球化的金融阶级战争来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资本投资和技术。
邦妮·福克纳:在《超级帝国主义》一书中,你写道,“建立新的国际经济秩序的压力在70年代末崩溃了”,你是说其它国家简单的放弃和默认了美国的货币帝国主义吗?怎么搞的?
迈克尔·赫德森:我听说有大规模的贿赂。里根政府的官员告诉我,他们只是付钱给支持美国立场的外国官员,而不是一个新的国际经济秩序。一些美国机构在欧洲和近东国家的政党政治中采取行动,以提拔亲美官员,并排挤那些不同意充当美国附庸的人。这次干预行动中美国投入了很多钱。
因此,美国破坏了整个欧洲、近东和大部分亚洲的民主政治。这成功地扼杀了外国独立于美国的意图。与此同时,撒切尔和里根的新自由主义思想得到了推广,而不是罗斯福和社会民主主义50年来一直在推动的那种混合经济。
谁来计划经济:金融高管,还是民主政府?
邦妮·福克纳:如果在20世纪70年代有压力要建立一个新的国际经济秩序,那么这个新秩序将要实现什么?
迈克尔·赫德森:其它国家将希望为本国经济做美国长期以来为它们自己的经济所做的事情:利用本国政府的赤字支出来建设基础设施,提高生活水平,创造住房,并推动累进税制,以防止出现吃息阶级、地主和金融阶级接管经济管理权。在金融领域,他们希望本国政府像美国做的那样,创造自己的货币,促进自己的发展。而新自由主义的作用是相反的:它促进金融和房地产行业的发展,并且从政府手中夺取经济管理权,予以垄断。
因此,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真正的问题是关于谁成为社会的基本规划中心。是不是金融部门——银行和债券持有人,他们实际上只关心那拥有大部分银行债券和股票的1%?或者,是政府试图补贴经济以帮助那99%的人的增长和繁荣?那是与撒切尔和里根主义相反的社会民主观。
国际去美元化运动
邦妮·福克纳:是不是脱离金汇兑本位制后的美国带来这阻碍新国际经济秩序出现的压力?
迈克尔·赫德森:不,它只是抵抗美国从外国经济命脉吸血的政策的反应。美国希望控制其原材料出口,特别是石油和天然气。它希望控制他们的金融体系,使他们所有的经济收益都流向外国投资者,主要是美国投资者。它想把其它经济体转变为服务于美国的经济,并使它们成为一种超级北约军事联盟,反对任何不想成为以美国为中心的单边全球秩序一部分的国家。
邦妮·福克纳:今天的货币帝国主义——超级帝国主义——与过去的帝国主义有何不同?
迈克尔·赫德森:这是帝国主义的高级阶段。旧帝国主义是殖民主义。你会进来并使用军事力量来任命一个代理统治阶层。但每个国家都还将拥有自己的货币。使帝国主义“超级化”的是,美国不必殖民另一个国家。它不必入侵一个国家,或者实际与之开战。它所需要的只是让这个国家把它的储蓄、出口收入投资贷款给美国政府。这使美国能够保持低利率,并使美国投资者能够以低利率向美国银行借款,然后购买收益率为10%、15%或更多的外国工业和农业。因此,美国投资者意识到,尽管国际收支逆差很大,但他们可以从国外以如此低的利率借回这些美元——只需支付给他们持有的国债1%到3%的利率——同时通过购买他们的工业、农业、基础设施和公用事业,向外国经济体注入美元,取得了巨大的资本收益。他们的希望是,很快我们就可以藉着搭便车而攞脱债务。
帝国主义是空手套白狼。它的策略是通过创造某种攫取利息的系统,无需扮演生产的角色就能够得到其它国家的剩余。帝国主义势力强迫其它国家进贡。当然,美国不会直接告诉其它国家,“你必须向我们进贡”,就像罗马帝国那样告诉它所统治的行省。美国外交官只须坚持其它国家必须将他们的国际收支流入和中央银行储备投资购买美元,特别是美国财政部的借据。这种国库券标准将全球货币金融体系转变为向它进贡的体系。
就是这个体系支付了美国军费开支和成本,包括它在全世界的800个军事基地,以及外籍雇佣兵团ISIS,基地组织战士和“颜色革命”,去搞乱动摇那些不甘依附于以美元为中心的全球经济体系的国家。
邦妮·福克纳:你写道:“今天,欧洲和亚洲有必要设计一种人工的、政治的,作为国际价值储存方式的美元替代物。这将成为下一代国际政治紧张局势的症结所在。”世界如何摆脱这种双重标准的美元统治?
迈克尔·赫德森:已经开始了。特朗普是一个很好的加速客人离场的催化剂。中国和俄罗斯正在减少美元外汇储备。他们不想持有美国国债,因为如果美国和他们开战,美国会像对待伊朗那样对待他们。它将扣留所有的资金,而不是偿还中国在美国的银行和财政部的投资。所以他们要把他们持有的美元处理掉。他们正在购买黄金,并尽快采取行动,以摆脱对美国出口的任何依赖。他们正在建立自己的军队,这样如果美国试图威胁他们,他们就可以自卫。世界正在分裂。
邦妮·福克纳:中国和俄罗斯等外国用来购买黄金的是什么?他们是用美元买的吗?
迈克尔·赫德森:对。用他们从出口商品中赚取的美元或欧元。这些钱进入中国的中央银行,因为中国出口商希望用人民币支付给他们自己的工人和供应商。所以他们去中国的银行,把美元兑换成人民币。中国的中央银行然后决定如何处理这些外币。他们可能进入公开市场购买黄金。或者,他们可以把钱花在国外,通过“一带一路”的倡议,建立铁路和轮船基础设施以及港口开发,以帮助中国的出口商将他们的经济与其它国家融合,最终与欧洲接轨,取代美国作为消费者和供应者。他们把美国看作一个垂死的经济体。
邦妮·福克纳:中国能用美元建设自己的“一带一路”基础设施项目吗?
迈克尔·赫德森:不,他们正在摆脱美元。他们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盈余,然后他们会用美元购买黄金或一些商品,如波音飞机,但主要是食品和原材料。例如,当中国从澳大利亚购买铁矿石时,他们从外汇储备中出售美元,并购买澳大利亚货币,向澳大利亚人支付进口铁矿石的费用。他们用美元支付给其它国家,这些国家仍然是美元区的一部分,并且仍然愿意继续将这些美元加入他们的官方货币储备,而不是持有黄金。
邦妮·福克纳:嗯,令人惊讶的是,迈克尔,各国并没有更早开始这样做。
迈克尔·赫德森:一直存在着政治压力,不让从他们美元债务体系中退出。如果各国独立行动,它们就有被推翻的危险。这需要一个强大的政府来抵制美国的干涉和卑鄙伎俩,才能把自己的国家利益放在首位,而不是追随那些收钱为美国经济服务而不是为自己国家服务的美国顾问和代理人,或者抵制芝加哥大学垃圾经济学的洗脑。
邦妮·福克纳: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终结还有多远?
迈克尔·赫德森:不远了。因为特朗普正在尽一切努力加速这一进程,他威胁说,如果外国继续将其出口收入再用于购买美元(提高美元汇率),我们将指控他们操纵货币。因此,他看起来想在2024年第二个任期结束前结束这一切。
邦妮·福克纳:如果美元不再是世界储备货币,美国将会怎样?
迈克尔·赫德森:如果它继续让华尔街来主导经济规划,那经济将会像阿根廷一样。
邦妮·福克纳:阿根廷是什么情况?
迈克尔·赫德森:一小群寡头高高在上,让劳工处在最底层,剥夺了劳动者组织工会的权利——一个金融和军事利益集团赢得了阶级战争的经济体。
邦妮·福克纳:中国借着“一带一路”基础设施项目,正在公开市场上购买黄金,和其它一些国家一样。西方银行体系已经渗透到中国了吗?如果是这样,你会如何描述中国的银行体系?
迈克尔·赫德森:美国有尝试去渗透中国。在最近的贸易协定中,中国的确允许美国的银行创造自己的信贷。我不确定这是否真的会发生,因为特朗普正在加速贸易战。但基本上,在美国,有私人银行向公司提供信贷。在中国,有政府银行在发放贷款。这就避免了中国像美国那样陷入金融危机。
大约12%的美国公司被认为是僵尸企业。它们已经资不抵债,在支付沉重的债务后无法创造盈利。但银行仍在给予他们足够的信贷以维持业务,因此它们不必破产并导致危机爆发。中国没有这个问题,因为当中国的工业和工厂无力偿还时,中国的国有银行可以简单地免除债务。它的选择很明确:要么让公司破产,然后低价出售给一些买家,主要是美国人;要么,它可以将坏账从帐面上抹去。
如果中国已经疯狂到开展学生贷款,让其毕业生贫困而不是提供免费大学教育,中国央行可以简单地注销学生贷款。没有投资者会遭受损失,因为银行是政府所有的。它的立场是,“如果你是一个工厂,我们不希望你被迫关闭和解雇你的工人。我们只是对债务进行减记。如果你的员工处在困难时期,我们只是把他们的债务减记,这样他们就可以把钱花在商品和服务上,以帮助扩大我们的内部市场。”
美国的银行由其股票持有人和债券持有人所有,他们永远不会让大通曼哈顿、花旗银行或富国银行免除各种类别的贷款。这就是为什么在整体经济层面上,公共银行比私人银行效率高得多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银行业应该是公共事业,而不应该私有化。
邦妮·福克纳:你能进一步解释减记债务对经济有什么好处吗?
迈克尔·赫德森:好吧,想象一下减记债务的替代方法吧。如果你不减记美国的学生债务,毕业生们将不得不支付大量的学生债务偿还(现在向政府),以至于他们没有足够的钱来买房子,他们没有足够的钱结婚,他们没有足够的钱来购买商品和服务。这意味着,大多数能买房子的人都是拥有信托基金的毕业生——他们的父母足够富有,以至于他们不必为子女的教育而贷款。这些世袭家庭足够富有,可以给他们买自己的公寓。
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经济两极分化的原因,一部分人继承足够的财产,能够拥有自己的住房和预算而免于学生贷款和其他债务;相比另一些家庭则债务紧张并且越陷越深,没有多少储蓄。这种金融分歧使我们更穷。然而,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认为这是一种竞争优势。对于他们和雇主来说,贫困不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是他们自己获取收益目标的解决方案。
邦妮·福克纳:那么,整个私有化方案,特别是银行系统私有化和许多基础设施私有化,导致美国破产?
迈克尔·赫德森:是的,就像自1980年以来,一直奉行撒切尔主义或新自由主义哲学的英国和其他国家破产一样。
邦妮·福克纳:迈克尔·赫德森,再次感谢你!
迈克尔·赫德森:我总是很乐意讨论这些问题。
邦妮·福克纳:我刚刚访谈了迈克尔·赫德森博士。今天的节目主题是:美国金融帝国去美元化。赫德森博士是一位金融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他是长期经济趋势研究所所长,曾任职华尔街金融分析师,堪萨斯城密苏里大学的经济学杰出研究教授。他的1972年著作《超级帝国主义:美国帝国的经济战略》,今天节目的主题,以PDF格式发布在他的网站上,网址是michael-hudson.com。他也是《贸易、发展和外债》一书的作者,这是《超级帝国主义》的姊妹卷。赫德森博士是世界各国政府在金融和税法方面的经济顾问。详情访问他的网站michael-hudson.com。
《枪和黄油》由邦妮·福克纳、雅罗·马科和托尼·兰戈出品。你可以访问gunsandbatter.org,收听过去的节目、评论节目,或者加入我们的电子邮件列表,接收我们的内部通讯,其中包括最近的节目和更新。请发送电子邮件至[email protected]。在GandbRadio的Twitter上关注我们。
本文来自,仅作分享,存在异议请联系平台删除。本文观点不代表刺猬财经 - 刺猬区块链资讯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