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查理·芒格和巴菲特始终拒绝数字资产？

本文作者 Dave Kajpust 为区块链行业资深观察人士，著有多篇影响深远的研究论文。加密谷此前曾刊发其代表作《区块链互操作性深度解读：Cosmos vs. Polkadot》。 

作者从知名投资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合伙人查理 · 芒格及其好友沃伦 · 巴菲特的经济学观点入手，将之与加密经济紧密关联，进行推论和演绎，从而揭示出区块链行业发展的内在规律。

我本人非常相信区块链技术的潜力。但是，我必须承认 Charlie Munger  (查理 · 芒格) 和 Warren Buffet (沃伦 · 巴菲特) 对数字资产的批评100%正确。

一旦你理解了他们的思维方式，就不难看出他们为什么强烈反对BTC和其他数字资产。 让我们一同走进 Charlie Munger 的大脑，一探究竟。 

图片：不幸的是，Munger (左)和 Buffet 的大拇指并不是给区块链的。 

在《穷查理宝典：查理·芒格的智慧箴言录》一书中，Charlie 在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经济系发表了题为《论学院派经济学：考虑跨学科需求之后的优点和缺点》的演讲，重点探讨了经济学在许多跨学科研究方面的不足之处。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加密经济学甚至比经济学本身更具跨学科性。密码学家、分布式计算工程师、博弈论专家和开源开发人员全部在一起工作，可他们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企业管理方面的培训。

另一方面，每个区块链项目中，都有市场、销售和运营等业务型员工，但他们可能对技术细节并不熟悉。 

因此，我采纳了 Charlie 提出的五个对经济学的批判，并将它们与加密经济学关联起来。其中的一些批评，将帮助我们准确地识别哪些区块链协议正在构建我们真正需要的工具。

1

“铁锤人综合症” 

“对于一个手持铁锤的人来说，他眼中的问题都像钉子。”

在区块链这样一个全新的领域，我们可能还不清楚需要开发怎样的技术。这种困惑可能导致团队会关注一些与产品成功无关的指标上。除了社会证明之外，其中一些指标似乎也是重要的里程碑。但实际，这使我们高估了易于衡量的东西。

• 夸大白皮书的市场价值

区块链世界中的白皮书已经脱离了原初。

白皮书的本来意图和作用是向读者描述问题，并提出解决该问题的技术方案。BTC白皮书就是一个正面例子。它简短而精辟，而且大部分技术已经开发出来了。因此，白皮书发布后不到三个月，主网就上线了。 

遗憾的是，过去两年间，通过白皮书描绘愿景，利用代币融资或私人投资筹集资金，却成为区块链项目的关键点。以至于团队们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编写一份完美的白皮书上，而不是构建软件产品本身。

编写白皮书很容易，只需用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来讲述你产品的优点。但要交付一个实际的产品却要困难得多。 

由于这种转变，看白皮书要重点看清其本质，而不是关注里面所讲述的故事。任何时候，在考量一个项目之前，你应当关先注白皮书背后的技术。 

• 过分强调易于衡量的价值

社区建设是每个区块链中重要的一个指标。但是，它难以衡量。开源代码贡献、产品用户参与度、区块链的采矿者和验证人的分散化和多样化，这些都是能表明社区运行情况的关键信息。但是这些指标很难获得，需要有意义的数据支撑。

简单的数字相对比较容易理解，比如 Telegram 聊天室的会员数量。区块链协议热衷于炫耀他们 Telegram 的会员数量，目前，其中一些已达到了10万人。 

这个庞大的数字容易产生误导性，因为它并不能实际反映社区参与度。通过利用一些好的营销手段，比如免费空投，很容易暂时炒到这个数字。但拥有5万名成员并不意味着公司和社区之间已经形成了良好的沟通。 

聊天室充斥着大量的消息，以至于变得难以 follow.

来自媒体的报道：“把 Telegram Tracker 看做炒作：新成员越多，炒作越多。”正如你所看到的，Telegram 群组是临时炒作的指标，而不是真正的社区建设。 

将一个 Telegram 组与另一个 Telegram 组进行比较是一个容易衡量的指标。但作为投资者和社区成员，我们不应该让自己这么容易被说服。我们应该关注更难获得的指标，比如开源贡献。 

对于区块链协议，有一种社会压力，要求从众并建立一个庞大的 Telegram 成员。但最好的团队会致力于为开发人员构建一个社区，并与产品的最终用户建立有效的沟通渠道。 

• 技术研发的资源配置不足

从法律角度来讲，代币融资仍处于灰色地带。 

贪婪，导致了许多项目在没有进行尽职调查的情况下轻松筹集了数百万美元。现在，他们担心这笔钱将被追溯成一种证券。 

现在，这些项目背后的运营实体必须花时间和金钱说服所有人：他们的区块链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分布式协议，不是证券。这浪费了本可用于构建产品的资源。

这可以归因于管理不善或缺乏责任感，对创业公司来说，是致命的短板。当然，有些特殊群体不这么看，比如律师，他们乐于见到在区块链咨询这块新的收入来源。 

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来筹集资金。比如，Balance (平衡)，一个名为”Ethereum wallet”的项目通过众筹筹集了120万美元。这是一笔合理的创业资金。他们现在可以专注于打造一个伟大的产品，而不用担心 SEC 的审查。 

在遵守法律和找到允许公众投资的方式之间，众筹是一种完美的平衡。这就是区块链空间的意义所在，它表明了你希望从创始团队那里看到的责任。

2

对“Febezzelment”概念关注不够 ：没有采用硬科学基本的全归因治学方法

Munger 创造了“Febezzelment”这个术语，它指的是使用简单的代数函数来辨别真伪。区块链投资者忽视简单的代数运算基本规律，导致数十亿美元凭空出现。 

• 分叉的区块链凭空创造金钱

让我们来看看 BTG (比特币黄金)。BTG 背后的团队通过简单的改变挖掘算法来将 BTC 分叉，使其更适合 GPU 挖掘。开发工作于2017年9月5日开始，BTG 于2017年11月12日发布。

他们还决定先开采20万 BTG，然后在市场上以2万 BTC 的价格出售，为开发提供资金。在2017年10月底推出 BTG 时，2万 BTC 的价值约为1.2亿美元。通过几个开发人员两个多月的开发工作，团队能够凭空创造出数百万美元。 

让我们来研究一下容易被投资者忽视的简单代数。在 BTG 问世之前，它没有社区，也没有专有代码。你可以将方程这样写: 

$0的BTG =没有社区和代码 

经过两个月的开发，BTG问世了，最终市值达到近80亿美元的峰值。方程如下: 

80亿美元=两个月的开发工作

显然，这个等式是不平衡的。这就是为什么 Charlie 不相信数字资产的原因。接下来让我们研究代币融资。 

• 代币融资凭空制造金钱

典型的首次代币融资会让投资者产生不正确的投资回报预期。他们期望在几天内资金翻番，这是不可持续的。 

假设一个团队创建了一份白皮书和一个网站。然后他们运行代币融资，并筹集了价值1000万美元的以太币。仅一天后，投资者收到的代币就可以在市场上出售，并获得200%的回报。

从上图不难看出2000万美元是凭空创造出来的，这个项目只有一份白皮书和一个网站。我们不能一直欺骗自己，最终，这个虚假的数学方程式将在我们面前爆炸。届时代币价格将跌至0美元。 

投资者只能怪自己不谨慎。但我们也必须指出，这些团队所筹集的资金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实际价值。因为这种融资模式糟糕的激励机制使得筹集资金太容易了。 

首次代币融资的激励机制设计得很差，因为它鼓励通过营销、炒作和操纵来筹集资金，而不是建立人们可以使用的技术。 

人们经常谈论 EOS 如何为他们的 ICO 筹集了40亿美元。但较少被提及的是，其中7%的资金为以太币。以太坊是世界上最大的智能合同平台，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开源开发者，目前 block.one (EOS 背后的公司) 拥有其7%的股份。这引出了一个问题：他们凭什么配得上它?

EOS (block.one) 拥有以太7%的股份。但是他们做了什么来获得它呢? 

遗憾的是，迄今为止，他们所生产的远没达到以太总供应量的7%。而他们所做的是比其他任何公司更能驾驭激励机制。他们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员工，拿着薪酬福利，起诉公司要求他们拿出7%的资产来建立自己的竞争公司。EOS 是区块链空间中最贪婪的项目。其他100家区块链创业公司本可以获得40亿美元的资金，这将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以及更具竞争力和多样性的环境。

3

过于强调宏观，而忽视了微观视角

Charlie 谈到，经济学界太过强调宏观经济学，而对微观经济学的重视程度不够。在区块链领域中也有类似的问题。 

区块链协议吹嘘自己的平台可以取代大型的、糟糕的中心化实体，但却从未提及它们将如何得到用户的接纳。 

一个很好的例子是分布式存储协议(Filecoin、Storj、Sia)与 Amazon Web Services 的竞争，后者是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产业。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协议似乎是极具吸引力的投资机会。

然而，我们很少看到有团队真正提供其协议在微观层次上细节的信息。分布式协议，分布式开发人员，和分布式服务供应商，如何能够在最终用户的价格上与 AWS 竞争呢? 毕竟AWS具有非常集中、非常有组织的服务，价格更便宜。 

区块链项目要么完全漏掉这一点，要么故意忽略它，或者将其隐藏在宏大协议中。

一个10亿美元的机会是一个迷人的故事，让很多人对细节视而不见。比如用户获取的成本，以及分散化服务如何比中心化服务更实惠等细节。

如果网络能够大规模采用，分布式存储有朝一日可能会与 Amazon 展开竞争。但是目前来看，大规模的采用仍旧非常遥远。

4

对高阶效应关注的太少

Second and higher order effects（二阶和更高阶效应）。 当你筹集数百万美元来资助区块链公司时，你当然希望创始人能够实现高阶思维。

• 提高交易速度的二阶效应

当涉及提到区块链事务速度的话题时，人们通常会忽略二阶效应。 安全性，可扩展性和分散性之间存在简单的制衡，增加其中一个将最终减少其他两个中的一个。 

这可以通过下面的三角形来说明。来自 Vlad Zamfir 的推文： 

低延迟终结提供了高安全性。大量节点提供了高度分散。低开销提供了高可伸缩性。你无法同时获得这三个指标的最高值，因为每个指标之间都有制衡。 

这是一个简单但尚未被投资者和区块链从业人员充分理解的事实。许多区块链协议声称具有很高的交易处理速度，却从不提及它们在安全性和分散化方面做出的牺牲。 

• 分散应用程序的二阶效应 (dApps)

当涉及到在现实世界中使用的 dApp 时，二阶效应经常被忽略。的确，互联网公司和政府正在控制和贩卖我们的数据，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事实。因此我们需要建立分散式网络，使我们能够在中心控制之外进行交互。 

但事实是，在可预见的未来，dApp 将是一种比现有的中心式实体更慢、更昂贵、更不友好的体验。 

在筹集资金之前，每个区块链协议都应该考虑以下问题： 

“在未来几年内，有多少人会因关心自己的数据而使用dApp，而不是中心化应用？”

大多数协议的结论是，将有一部分人愿意为隐私支付额外的费用。但是这个群体很小。无论你如何设计你的 dApp，它都难以超越中心化应用程序，其原因完全超出你的控制。 

还有一个事实是，许多这些服务要求你控制自己的数据，也要求你保护它。你需要确保你的个人电脑不会被黑客入侵，否则你的数字身份和资产可能会被盗。使用分散化网络的人必须自行保护自己的数据。 

中心化实体简化了这些保护服务，使我们的生活更容易。这就引出了 dApp 团队应该问自己的另一个问题: 

“有多少人愿意在没有中心化服务的帮助下，投入自己的时间和金钱来保护数字身份和资产?”

同样，也会有一部分人想这么做。从20年的发展轨迹来看，分散式服务可能与中心式服务一样廉价且易于使用。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是有前途的项目，而实现这一目标的唯一途径就是投入工作。问题在于区块链协议和投资者缺乏对现实短期用户采用的评估。

5

对技术影响和惩罚机制建设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来自区块链领域的最有价值的东西是 BTC 的发明。一位匿名的创建者创造了一种数字货币，为人们提供了一种新的拥有资产的方式，而不涉及中心化实体。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想法，并且它是免费提供给我们的。 

与此同时，它也为许多“罪恶”开辟了道路——代币融资诈骗、私钥盗窃、拉盘倾销、攻击交易所和市场操纵。这给许多投资者带来了困扰。只有建立起对这些行为的惩罚机制，这个体系才能完善。 

其中一些惩罚措施将通过政府立法来实现，只要他们不滥用权力，阻碍创新，这将是一件好事。但即使在正常的经济世界中，几乎没有人会因为2008年的金融危机而入狱。因此，法律本身将无法修复此体系。 

我们需要一种更好的方式让区块链协议对它们占用的资源负责。因为现在，创始人正将所有的风险都转移给了投资者。曾几何时，区块链融资可以轻松筹集1000万美元。对于一家初创公司来说并不是一剂良药，因为创始人没有经历过获得资金的那种艰难困苦。 

以眼还眼，源于古老的宗教律法，这是一种简单、可解决问题的方法。法律的存在为双方在博弈中达成一致提供了有利条件。 

这将要求当代币融资筹集100万美元时，创始团队自己也要投入100万美元的资金。这体现了真正的投资，人们会更倾向于相信会为成功付出努力的创始人。 

然而，期望一个团队能够匹配他们的融资是不现实的。一百万美元是一大笔钱。你想从一个团队中看到的是一个花了他们几个月或几年时间开发的工作产品，这样你就已经知道他们自己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Vitalik 的 DAICO 筹资模式也是朝着正确的方向迈出的一步，因为它允许前期融到的资金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释放。如果投资者觉得团队花钱不明智，他们就有能力收回资金。

6

总结：Charlie 的批评是否有效？

Charlie Munger 是一位非常聪明且经验丰富的投资者。区块链社区常常嘲笑他和 Warren Buffet 对数字资产的评论。但坦率来讲，他们有数十年的投资经验，当你开始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时，你就会认同他们看到的一些危险信号。 

这些批评是有效的，我们应该认真对待 Buffet 和 Munger 的观点。但是，我们也应该对区块链和分散化网络所带来的长期利益持乐观态度。 即使在股市开始时，也存在猖獗的欺诈和欺骗行为。但现在它已经成熟为一个可靠的系统，让人们在投入资金时感到安全。